第83章 相見[第2頁/共4頁]

而後連續幾日，伍雀磬誠懇於嶙峭殿待著，想來馬含光遲遲不歸，該是趁各大派會合襄州好來個一網成擒。可她也叮嚀人監聽住外界動靜，並無任何動靜，馬護法頻頻現身中原武林，如此風平浪靜卻還實屬初次。

不久後伍雀磬於顛簸的馬車中醒來，環顧一週未曾找見馬含光，承影還當宮主會詰問護法下落，誰知還是猜錯。

特地前來此地，也非是確認甚麼。曾經密切無間，實在他該認出來，早該認出來，是甚麼令他遊移不決，又是何讓他畫地為牢，乃至連一句輕喚都不肯去聽？

伍雀磬也就順手扔到了一旁，馬含光側目望了眼，眸色深幽，未曾多言。

回雲滇的第一件事，世人便是三催四請將她囚禁嶙峭殿。馬護法人不在，聲望猶在，她這個宮主當得也是窩囊，想想還真縱壞了那位首坐護法。

上輩子半途失明的伍雀磬，字體不能成形，是馬含光端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練就的手書。他該認得她的字，怎會不識呢？手指一遍遍由那四字間撫過――不是錯過，是隻怕見到他也不信，是他不配得知這本相。

承影自馬護法手中接過宮主，聽那人叮嚀：“帶宮主回雲滇，途中如有閃失，十足陪葬。”

“返程時雕的，”馬護法初次開聲，微有滯澀，逐字逐句說得遲緩，“時候倉促，還頗多粗糙，不知是否該送。”

伍雀磬撩袖扶人：“他救我是份屬該當，說甚麼儘忠，論儘忠他真不如你。”

亮光靠近，草堆翻開，那人低下身去，手指探出，悄悄拂過空中上幾筆一樣長遠的石刻，那手的仆人便是馬含光。

……

馬含光默了斯須，答：“半路顛末家玉鋪，見這玉胚甚好，順手買的。”

伍雀磬是如何待他，這幾年的廖菡枝又是如何待他？山穀一夜，她於厥後費儘唇舌地臚陳來龍去脈，本身聽了麼，唯感到膩煩罷了。他恐怕任何人去玷辱心中的伍雀磬，可傷她最深之人，實在便是這笨拙到有眼無珠的馬含光！

遊走於經脈的真氣因邪念紛起而一瞬倒流，喉中猛竄上一股腥甜，瞬息便噴出大口鮮血。

承影身為男人，並無女子那般得敏感，但即便癡鈍也已發覺，廖宮主與馬護法之間乾係不複以往的同時，彷彿也並不簡樸。

“部屬不該擅作主張，助宮主脫出嶙峭殿。此番才知，馬護法雖跋扈猖獗，卻到底於儘忠宮主一事上恪失職守，是部屬莽撞，百死莫辭，請宮主賜罪！”

影象如刃，終令人無言沉寂，指尖下是枝頭孤雀，一旁並刻四字：寒枝雀靜。

酒保反應迅捷，來替馬護法換衣。伍雀磬接過最外一件，屏退世人，對那低頭穿起中衣的高大身姿笑道：“含光首坐一起辛苦，本座這便替你換衣。”

長裙拖地而過，伍雀磬步入雨幕的一瞬便有馬含光揚袖為其遮雨，那人雨裡站了一日，氣味冰冷，伍雀磬微一抬眼，隻覺那清冰臉目也已是慘白失容。

這話說得虛假，馬含光沉了眉眼，略微一笑。

此人明知故問，馬含光凝眸與其直視，喚道：“師姐……”

馬含光於關頭時現身，伍雀磬雖不測，卻也不感激。如非是他，她落不到本日。

一人掃開植株，手執火把步入此中。

七年前，那人曾於此處問她：猜，我喚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