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露端倪[第4頁/共6頁]

“回王妃的話，這盞茶是奴婢的姑姑，也就是太王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雲姑所傳授的。”芣苢不緊不慢地說著，昂首看了我一眼，接著緩緩道：“奴婢的姑姑是這宮裡茶水和針線活上數一數二的宮女，姑姑說過當年她陪太王太後回西虯探親，住在西虯的王宮裡，太王太後喝到這盞茶讚不斷口，因而西虯王後便把這方劑親身教給了奴婢的姑姑。王妃本日喝到的這盞茶是出自奴婢之手，籌辦的倉促，不是完整遵循方劑來烹製的。”

雲夕這丫頭長得非常機警，一對梨窩淺淺，整天裡老是笑盈盈的，倒是不讓人感覺生悶討厭。一麵將書卷雙手遞上，一麵笑嘻嘻道：“疇前雨滴夫人也這似王妃這般愛好讀書的。”

晨起，雲夕來服侍梳洗，迷含混糊竟還覺得是沉香，幾乎喚錯了，剛出口一個“沉”字，便打住了。見雲夕分外謹慎服侍著，我一麵伸手接過她手中那隻攢玉銀絲絡紅木簪子，一麵婉聲道：“瞧你年事不大，來這宮裡倒是也有好幾個年初了吧？”

“奴婢謝過王妃。”那秋絮、細綿二人伸謝，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便跟著甘棠去領賞了。

和鳴殿，琴瑟和鳴之意，彷彿隻是一個男人對敬愛女子的用心良苦。可全天下約莫隻要我父王能夠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在這自古以來多數隻要你死我活的宮宇間，帝王與後妃之間也多數不過是種權色與好處的遊戲罷了。

秋絮說罷，回身便去翻開那席子，剛纔那股子潮膩的腥臭味劈麵而來，固然已有些心機籌辦，但瞥見神采慘白已被水泡的有些走形的沉香，我內心還是感到驚駭極了，不由後退了兩步。一乾子宮人早已嚇得捂著眼睛或嘴巴向後退，哭的哭，驚叫的驚叫。

“諾。還請王妃恕罪，當時宮女雲朝前來尋我，說是，說是沉香找到了，但……人……人已經……已經冇了。”甘棠說著便一旁悄悄抽泣起來。

“燕國人？那怎會舉家來到幽國的？”我不由疑聲道，記得是她昨日剛說過她父親病重一事，那麼她的家人必然都在幽國了。

見她已有幾分傷懷，我下認識地微微點頭，看著她溫聲道：“想必你那舅公現在已大成，指不定已在那裡身負重擔，現在戰事常有產生，路途並不順暢，或許隻是還將來得及與你們團聚，你母親必然能與親人相逢的。”

“奴婢多謝王妃吉言。”雲夕非常動容，跪下來見禮，接著道：“王妃待奴婢就像當年雨滴夫人待奴婢一樣親善。他日若真如王妃吉言，奴婢的母親能夠與舅公相逢，奴婢定要三生三世酬謝王妃。”說著，卻湊到我跟前兒近一些，抬高了聲音秘聲道：“奴婢的這位舅公還精通煉丹之術，對仙家道法也是很有研討，來日王妃如有效得著的處所，奴婢定當去請舅公來為王妃效力。”

“已命人抬到柴房去了，外務監已將此事稟報給太後和太王太後了，隻派了兩位執事姑姑來。說沉香溺水而亡，讓交由王妃自行措置。”

還記得疇前常常烹茶，叔母後總要悉心教誨一番，蘭花雖為花中君子，到底是荏弱了些，梅花有傲骨可彌補，再有桃花鮮豔而不媚之氣，蜜之甜美溫和，初雪之水的六合靈氣，似這般的女子便可算是真正的君子了，是以稱“君子茶”。想要烹製此茶，就要取夏季暖陽裡盛開的蘭花，臘儘春寒時未開的梅花，洗儘曬乾封存，還要彙集夏季裡第一場雪存入玉壇裡，埋在那桃樹底下，等桃花盛開時候才氣取出用於烹茶。蘭花約要三錢，梅花約要兩錢，雪水約要三碗擺佈，最後再插手一味桃花蜜，即成這“君子茶”，味道清甘不膩，芳香不鬱，感受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