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噩耗[第4頁/共5頁]
好久不見臧兒返來,我便本身收卷結案上的書卷,起家走到一扇推開的大菱格窗子前,斜倚著愣愣地入迷。仰著頭看了看天氣,天空中陰雲覆蓋,如一張大大的粗灰陳腐的麻布,那屋簷的線條如同這粗布被扯破的一道道裂縫,恍忽間,又像是裂在了人的內心上,叫人無端生出悶悶的疼痛來。
臧兒說著就抱起那一摞書柬放在書架上,羞怯了麵孔飛身跑了出去。
我仍然瞪眼著他,彷彿他不再是阿誰昔日裡對我各式心疼經心種植的叔父王,刹時與我有著血海深仇。
此時那兩名侍衛也愣住了腳步,叔父王麵無神采地凝睇著跪在膝下的太子,站在一旁的代夫人早已嚇得花容失容。
我全神灌輸地翻看著那一卷又一卷厚重的竹簡,臧兒在一旁不時地替我收卷看過的那些,一麵收著,一麵似抱怨道:“公主恐怕是這世上讀書讀的最多的女子了,可公主又不是太子,那裡用得著讀那麼多書呢?這一卷卷的如此粗笨,也不知是哪個蠢貨想出這個彆例來寫字。”
哼,突發惡疾,不治而薨?叔母後一貫體格安康,除了偶染頭風,未曾傳聞有其他病症,怎會突發惡疾,不治而薨?我一襲嘲笑,低著頭,狠狠咬住高低顫抖的牙齒,跪在那邊,身材已僵如頑石。
我必然是瘋了。
隻是幾日,幾日罷了,幾日前她還在許我此生幸運,為何會俄然薨逝?莫非是因我而起?
如許想來,忽感覺她原是傾儘所愛於我的,倒是我本身先懷了寄人籬下之心,到處憋屈著本身罷了。
“對對對,就是冥虛子。我聽人說阿誰冥虛子還是當今夔國的公子呢。”臧兒麵帶憂色,自顧自地說著。
代夫人一番痛斥,令太子神采較著有了畏縮,卻隻是戰戰兢兢跪在那邊,低頭不語。
世人紛繁退去,我看著那些慟哭的宮人,心中萬分痛苦。
我雙目已哭得木痛,兩隻胳膊也被拽的生疼,整小我像是漂泊不定。固然心中懷著對叔母後俄然薨逝的各種疑慮,但此時我深知本身必須認錯。不然,若被禁閉而不能為叔母後弔喪儘孝,我定會懊悔畢生。
臧兒在我身後哭喊著:“王後已經薨了!公主莫非健忘了王後生前所叮囑的話嗎?若此時再節外生枝,另有誰能護佑公主!”
叔父王並未接腔,隻朝著我身邊的兩名鋼盔侍衛喝令道:“鬆開公主!”
我氣喘籲籲,不顧統統要朝那掛滿紅色簾帳的寢殿奔去,卻被兩個侍衛死死攔住:“公主,獲咎了。王上有令,王後已薨,為保王後尊體安寧,任何人不得上前,以免驚擾芳魂。”
我還清楚記得當年叔父王將我交與她扶養照看時的景象,她那喜極而泣的神采令年幼的我非常不解,她將我緊緊的摟在懷中,像是摟著一個珍寶,恐怕一不留意就會被誰搶了去。她向來沉寂淡泊,很少因甚麼事情大喜大悲,那是我影象中見過她最為歡樂的一次。
“父王息怒!母後生前並無子嗣,狐璽是她膝下獨一的養女,若在母後喪葬期間將狐璽禁足,母後地下有知定不能安眠。雛鳥尚知反哺,況乎人也?請父王看在狐璽是母後扶養長大的份上,讓狐璽為母後儘孝!父王若真要獎懲狐璽,在母後葬禮結束以後再罰不遲啊,還請父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