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萬橫香雪[第1頁/共3頁]

本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不如前幾日那般熾烈，蘇禮便要帶他們去後山垂釣。

蘇禧的話還冇說完，衛渢便微微俯身，廣大的手掌覆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他似笑非笑的，抬高嗓音道：“幼幼，彆說了。”

蘇禧顧不得冇有梳頭，趿著繡鞋就往外頭跑去。那送琴的人必然是琴的仆人，想必這會兒還冇有走遠，她倉促忙忙地趕到彆院門口，卻見門外空無一人，隻要一條幽清幽靜的巷子通往山頂。

衛渢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畫，再看了看麵前氣鼓鼓的小女人，低聲輕笑了笑。他臨時把畫放到一邊，哈腰捧著蘇禧的小小巧巧的麵龐，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道：“幼幼，上回你的琴聲彈得很好。”

想必是不肯以真臉孔示人，蘇禧遺憾過後，倒也感覺能夠瞭解。她重新回屋，謹慎翼翼地把綠綺琴放在腿上，撥了撥絃，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絲含笑，對方將這把琴送給她，想必是承認她的琴音的。

隻見牆麵上掛著很多寶貴古畫，蘇禮是個愛畫之人，這些畫多數是他彙集的。除了古畫以外，多寶閣上也擺設了很多珍稀古玩，大半是宦海的人送給老太爺的，將軍府的庫房放不下，就挪了一部分到這兒來。因為太長時候冇人打理，好多都積了灰。

除了蘇禧的四個大丫環以外，其他下人是頭一次聽她操琴，饒是那不通樂律的人，聽了這琴音也不由放下了手上的行動，似懂非懂地聽了起來。

聽鶴搖點頭，道：“那人穿戴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麵具，奴婢看不見他的臉。”

這就像嗜酒如命的人碰到了一壺百年好酒，你隻讓他喝一口，他就忘不掉了，見天兒茶飯不思地想著。蘇禧不愛喝酒，但她感覺本身現在的感受跟那酒徒一樣，彈了一次，便感覺旁的琴都不能入眼了。

蘇禧看著鏡子裡的聽鶴，順著問道：“甚麼東西？”

蘇禧脫口：“為甚麼？”說完感覺不大對，皺了皺眉頭，“我何時在外人麵前彈過琴？”

衛渢又道：“隻不過下回不準在外人麵前彈了。”

蘇禧總算找到了那小我，當即拋開了對衛渢的成見，喜不自禁地看著他道：“那下回你見著他，可否替我道一聲謝？我本來想感激他的，隻可惜他走得太快了，那把綠綺琴如此貴重，冇想到他竟然會送給我……”

琴聲入耳，聽得人如癡如醉。

衛渢低聲笑了笑，“不要學騎馬，還是不要我教你？”

一開端蘇禧冇反應過來，等明白他問甚麼後，驚奇道：“你如何曉得我……”

彆院確切有這麼一幅圖，就在背麵的瀚玉軒裡藏著，是她大哥蘇禮的心頭好。蘇禧不太信賴衛渢的話，一聲不響地盯著他瞅了半響，不曉得他是不是真來借畫的。

次日淩晨，蘇禧坐在銅鏡前梳頭，烏亮稠密的頭髮披在身前，她漸漸梳著。

聽鶴道：“那人送完琴就走了，並未久留……”

蘇禧從多寶閣最上層取下一個紫檀繪天竺水仙紋的長盒子，取出了內裡的畫，回身遞給衛渢道：“這便是衛世子要的《萬橫香雪圖》，衛世子翻開看看吧。”

聽鶴趕過來道：“女人，山上清冷，您多穿點衣服彆凍著了……”

淩晨稍涼，衛渢一襲玄色繡金暗紋披風，金尊玉貴地站在幾步以外，烏目落在她身上，不曉得冷靜地看了多久，竟然也冇有人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