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雞窩裡來了拜年客[第3頁/共3頁]

現在，陳雍就是問簡竹，能不能“還是供料”？

來寶頭也不抬答覆：“我隻看天事，不問人事。”

簡竹歡樂伸謝。兩邊簽訂了新條目，簡竹就籌辦購置麻料。

“改了！你能交貨給我，我就不要雙倍罰金！”陳雍利落道。

寶刀這個春季又躥高了一個頭，握起竹掃帚不吃力了，嫌掃帚柄冷，將夾襖袖口拉出一截來墊動手，裝模作樣進內院掃來掃去，越掃越靠近簡竹的院子，把耳朵貼在窗根下，聽內裡說的是：“現在你局勢遜於人，手中有奇兵。如若此時出兵，恐怕被人倚勢強壓、全軍淹冇，如之何如？”

陳雍此來，是要求山烏檻供應麻料的。

原麻買下後，要剁細、蒸煮火線可用。切麻、煮麻的特彆東西、增加用劑，有的山烏檻本來就有，但好久冇用過，要重新調試，有的就隻能另買，這又是一筆開消。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來福和來寶，不能以真名字示人，自有苦處。

山烏檻既接了陳雍的大宗買賣，騰不脫手做彆人的活，這是第三筆隱形開消。

安城養蠶的季候，是從四月起至十月末。每二十餘天養一批蠶，約可養十來批，至十一月初，朔風起天末，縱強養起來，也結不得好繭子了。再說，漂絮要在水中停止，氣候一冷、河麵上凍，也漂不得。平常的山烏檻，入冬便無繭可煮、無絲棉可製，隻要歇下來。但是活能夠歇，伴計卻歇不得。伴計一歇，豈不是隻剩下白吃白喝了？以是凡是敬業點兒的老闆，從內裡接點其他活來，也要叫伴計做的。

慕飛蹲在中間，手抄在破袖子裡，小狐狸似的黑眼睛滴溜溜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