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零節 重逢[第4頁/共6頁]

虯髯客暴露淺笑道：“布衣，坐。”

火光映照下，蕭布衣嘴角儘是苦澀的笑，李密死了，阿誰威震天下的李密死了，阿誰號令天下盜匪，統帥千軍萬馬的李密死了，臨死前，孤孤傲單，隻要一人跟從。

早有保護湧過來道：“西梁王……”

他們都是武功高強，策畫過人，亦是能抓住轉眼即逝的機會。

他實在，太貧乏親人的愛！

楊念甫醒來的時候，發明淚水又已經浸濕了枕頭，他緩緩坐起來的時候，先是拭去了淚水。他不能哭，他也不想哭，因為姐姐向來奉告他，男兒的淚水，向來比金子還要貴重。

他從未想到過，當初千裡追他的雲郎將，現在竟然追到了江都營中，並且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他聲音沙啞，彷彿好久冇有說過話，他目光暗淡，彷彿行姑息木，可那一聲呼喊，倒是情真意切，有如壓抑了千年的呼喊。

可蕭布衣卻知絕對不是，不解問，“大哥？”

楊念甫緩緩站起來，心中湧起溫馨之意，每次聽到這些人叫他小弟的時候，他才氣感遭到，家的暖和。

他這一掌來勢奇快，能夠說是身形才動，掌到麵前。蕭布衣氣中一凜，本能脫手格擋。他一提掌，身子已經退出了帳外，隻感覺臉上厲風一道，刮的模糊作痛，失聲道：“大哥，你做甚麼？”

虯髯客身子一凝，半晌才道：“我現在……也不曉得還能不能見到崑崙。”他話音未落，人已不見，蕭布衣翻開簾帳追出去，隻見到夜幕沉沉，空中繁星點點，輕風拂來，虯髯客早就蹤跡不見！

“小弟，蕭大哥找你，讓你去客堂。”裴蓓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門口，悄悄的敲拍門。

蕭布衣曉得現在軍心浮動，隻能又安撫幾句，這才和張鎮周、眾侍衛迴轉營寨。又和張鎮周商討很久，比及深夜時分，這才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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虯髯客笑笑，“我不是為你，而是為了個天下承平。李密不是天涯，也就不消我脫手了。周武帝前車之鑒，我不想你重蹈覆轍，三弟，你記得，你牽繫著太多人的希冀，莫要讓我們絕望。”

李密最好的一次機遇已經錯過，就算再圖謀一地，不過亦是個盜匪，再次和西梁王軍對抗的成果，還會是敗！這是命，這是李密挑選背叛後就必定的命，他當然也曉得這點，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投奔楊玄感。

夜空中儘是狂放的笑聲，世人無言，蕭布衣目光已有了憐憫之意。

蕭布衣暗自心驚，“大哥何出此言？莫非這天底下另有你不能做到的事情？若真的傷害，隻要你一聲叮嚀，我竭儘儘力也要助你。”

可死就是死，不管死在誰手上，成果明顯都冇甚麼兩樣！

楊念甫不能健忘，姐姐說的每句話，他都不能健忘！

他就算死，也但願，是死在蕭布衣手上！

蕭布衣輕聲道：“大哥，我想天涯隨江都軍……過黎陽一起向北，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來找我費事了。”

他冇見過父親，也冇有見過母親，可姐姐有爹媽的畫像，老是在無人的時候，指著那風騷俶儻的男人道，‘小弟，這是爹爹，你要記著他的模樣，就算在千萬人中，也要一眼認出爹爹來，不要錯過。孃親過世的時候，就這一個慾望，你必然不能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