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零節 重逢[第5頁/共6頁]

“大哥……你要去做甚麼？”蕭布衣問道。

孟秉等郎將大喜，齊聲道：“西梁王明察秋毫，部屬感激不儘。”

他從李密的笑容中已經聽到了不甘、憤激加上調侃和自嘲。李密當然不甘，他雖是個蒲猴子，但是他最高也隻能定位在反王之上，他就算天下聞名的魏公，他就算威震天下，可說句實話，除了盜匪，冇有哪個瞧得起他，就算是個雲郎將，對他的考語也不過是，你是個賊！李密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如何會甘心？

他冇見過父親，也冇有見過母親，可姐姐有爹媽的畫像，老是在無人的時候，指著那風騷俶儻的男人道，‘小弟，這是爹爹，你要記著他的模樣，就算在千萬人中，也要一眼認出爹爹來，不要錯過。孃親過世的時候，就這一個慾望，你必然不能健忘！’

蕭布衣以為符平居會來，以是當真設防，不然部下的侍衛亦不會井然有序的前仆後繼。可他冇有想到的是，對於符平居的騙局，竟然用到了李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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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死，也但願，是死在蕭布衣手上！

雲郎將雖死，可仍未罷休，他千裡緝凶，數年追蹤，臨死的那一刻，終究得償所願！

那小我白髮蒼蒼，蕭大哥絕對冇有白髮。那是誰，如何能大搖大擺的坐在西梁府中？

虯髯客笑笑，“我不是為你，而是為了個天下承平。李密不是天涯，也就不消我脫手了。周武帝前車之鑒，我不想你重蹈覆轍，三弟，你記得，你牽繫著太多人的希冀，莫要讓我們絕望。”

“雲郎將？”

“為甚麼？”李密很沉寂的問，彷彿是和朋友在扳談，他眼中，並冇有恨意，有的隻是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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虯髯客輕歎道：“我想三弟旁敲側擊，想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我本意不想讓你曉得。承平承平，數百年來，一向都是禍亂的源泉，我本覺得發誓以後，能束縛此道終歸承平，可兒欲無窮，憑我一己之力，想要消弭太多的成見，實在心不足而力不敷。一心不生，萬法無咎，我畢竟還是不如僧粲呀。”

可他白曰雖是笑容還是，但是每晚睡去的時候，都是忍不住的夢中抽泣，他夢見了姐姐，夢見了母親，夢見了父親。

蕭布衣暗自心驚，“大哥何出此言？莫非這天底下另有你不能做到的事情？若真的傷害，隻要你一聲叮嚀，我竭儘儘力也要助你。”

統統的恩仇在那一刻，都到了九霄雲外，統統的思唸到了現在，都化作熱淚盈盈。

楊念甫心頭狂顫，俄然叫道：“你是我爹？”

李密抖擻最後神勇，擲出長矛，雙目紅赤，見狀仰天長歎道：“可惜……你已不是蕭布衣！”

鼻梁有些發酸，小弟走到門前的事情，已經暴露了笑容，他不想孤負親人的體貼，他不想任何人見到他的憂心忡忡，姐姐說過，男兒的事情，要男兒本身來做！

如果蕭布衣，當會單槍匹馬和李密一決存亡，如果蕭布衣，當會明白李密為何不逃的表情，如果蕭布衣，二人可轟轟烈烈的一戰，就算狡計百出，刀光劍影，如果蕭布衣，他李密死在蕭布衣手上，雖死也少了很多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