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八節 誰入地獄？[第3頁/共6頁]

道信垂眉低首，“不知蕭施主另有何事？”

楊得誌還是垂首不語，蕭布衣瞥見他的淒清，一時候不知做何決定。

道信見秦叔寶無語，望向了楊得誌道：“你已大悟，可否走了？”

楊得誌雙手合什，輕聲道：“弟子再無沉淪。”

秦叔寶一震，思前想後，感慨萬千。可情思一動，心中有如萬針攢刺，苦不堪言。他眉梢眼角均是在跳，一時候有著說不出的奇特。

蕭布衣眼中有了憐憫之意，卻冇有再望楊得誌。

道信輕聲道：“蕭施主叨教。”

“我隻曉得李玄霸興風作浪，卻遠非崑崙的敵手。”蕭布衣俄然道，他口氣中也有些不滿。

顛末道信的一番解釋，蕭布衣明白了很多，但另有很多迷惑。斜睨了楊得誌一眼，問，“那楊得誌為何要削髮呢？”

思楠如見鬼怪，不由退後一步。她的確不想殺道信，隻是恨這個老衲人每句話都吞吞吐吐。固然和蕭布衣已曉得了很多本相，但對於崑崙，她一向百思不得其解。意氣之下，這才拔劍。

道信一脫手，淡定安閒，如落葉般遲緩，但是卻已取走她的寶劍！

冇有無遮大會，可說就冇有洛水的波雲詭譎，蕭布衣如此問話，已算客氣。

蕭布衣望了楊得誌一眼，終究明白他的難堪之處，不由為楊得誌難過。楊得誌恩仇兩難，難以決定。

“遼東狼子野心，大師覺得……是否該撻伐？如若撻伐，大師當初，難道錯了？”蕭布衣躊躇問。

蕭布衣見楊得誌開口，熱血上湧，才待承諾……楊得誌卻遽然昂首，望向蕭布衣道：“蕭施主，貧僧隻但願世人再無我這般蒙受顛簸流浪之苦，再無所求。一時妄念，今曰才醒。”

“我不想和你說甚麼禪機，我隻想問你，現在徐洪客當了和尚，羅士信城破身故，徐圓朗死在伏擊之下，而我偶然中……殺了我的同胞姐妹。”思楠冷冰冰道：“我一向在找崑崙，但他真的彷彿神龍見首不見尾了，我既然找不到他，隻能問你，這些人都是信他，而他卻對統統人的存亡，不聞不問，他莫非心中，冇有半分慚愧之意？他就算曉得大錯已成，莫非不需求止住一些人的為非作歹，給我們個交代嗎？”

思楠搖牙道：“以是在你看來，既然大錯已成，我們苦就苦了，那是我們咎由自取，和旁人無關。或許我們流血墮淚……或許我們徹夜難寐，但這個當初將我們救出苦海之人，卻再也不想理睬，任我們自生自滅？”

思楠似懂非懂，還是問，“那和崑崙有何乾係？”

道信雙眸瞭望，很久才道：“佛曰，‘我不入天國，誰入天國？’”

道信並冇有移開目光，倒是宣了聲佛號。秦叔寶退後幾步，又忍不住問道：“大師，鄙人有朝一曰，如果疆場馬革裹屍，不知可否再遇張將軍？”

“他雖不歡愉，卻換得十萬江淮軍的活路。他一人自苦，卻換來十萬眾的安康。”道通道：“他在貧僧眼中，亦是大慈大悲。實在很多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簡樸。”

“大師，我有一事想問。”思楠的語氣和她的劍一樣的鋒利和冰冷。她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的站在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