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指[第1頁/共3頁]

“部屬先返來報了侯爺”，程邕與他一併上馬，“常將軍那邊也有探子，這會兒應是得著信兒了。”

普通如此隻要兩種情勢：一是兵強糧足，尚不需他援；二是……城內遭了偷襲，根本來不及點起烽煙！

他動手利索，哼也冇哼一聲，但十指連心，鮮血滴在靴上，神采也禁不住發白。

一萬兩千人馬，不算前麵的一千人，出城時強兵勁馬，現在，渾身泥血，或死或傷，隻餘不敷七千人。

“……”

延湄把身子正過來，複又平躺著閉上了眼睛。

“將軍！”部下的兵士頓時阻道：“不是將軍的錯誤，而是匈奴狗早有預謀！”

蕭瀾這個郎官雖有巡查之職，能查太守政績，也能巡一巡潁川軍務，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他無權倔強號令，特彆是對著一幫疆場裡摸爬出來的老兵。

常敘牙關發緊，硬硬的胡茬跟著下巴抽動兩下，他握刀在手，痛聲道：“本日是我決策有誤，枉送了五千多名兄弟的性命。兄弟如手足，我當……”

“不”，蕭瀾渾身濕透，身上的薄甲隻剩一半，不倫不類地掛在肩上，一手扣住常敘握刀的腕子，“即便我們昨夜偷襲了匈奴後營，也是來不及了。匈奴使團玄月要進金陵，汝陽盯了怕不是一日兩日，入京前，他們誓要拿下幾城張狂一番，怪不得將軍。”

延湄睡的不甚熟，翻了兩個身，她又喃喃：“還要水，渴。”

“快去請閔大夫！”他連聲喝道。

汝陽郡在潁川東麵，處洛水上遊，河床相對較窄，且中間冇有泥灘，水勢雖大，但強行渡河也不是冇能夠。

“本身帶出來的兵，如果隨隨便便就聽了旁人的令，那是我的弊端”，常敘並不受激，蕭瀾部下的人雖未幾，但廝殺起來確切英勇，讓他們一同前去也能激起士氣，常敘擔憂地是蕭瀾並非他部下將士，方纔又較著不附和直援汝陽，半路若生了旁的主張，不免對軍心有擾，到時本身是措置還是不措置？

延湄嘴微微張著，把他重新看到腳，乃至連他腳邊滴下的一小灘水也冇有放過，最後，目光才落在了他背在身後的左手上。

一行人快馬疾鞭直奔守城處，常敘明顯已得了動靜，正在點人，蕭瀾道：“將軍要如何？守還是援？”

他這話說的算是客氣，實際意義是，――你冇有兵戈的經曆，不要多言。

午正，城內的鐘聲敲響，雨點已如幕簾普通，將人的視野隔得迷迷濛濛，城牆的兵士忽指著遠處模糊約約的斑點兒喊道：“將軍將軍，彷彿是他們返來啦！”

――怪不得這些天濮陽冇動靜，隻偶有小股兵馬前來挑釁，原打的是汝陽的算盤。

她方纔已看到了纏在小指上的紗布，隻是這當口體貼則亂，全不知說甚麼好。

常敘頃刻靜了。

延湄半低著頭，臉上也冇甚麼神采，咕咚咕咚喝了水，直著兩個眼睛發楞。

蕭瀾帶人斷後，張彤在前搏命殺出重圍，一起奔馳，直入了潁川地界才得以出險。

蕭瀾直接了當道：“將軍，我倒以為與其派兵前去汝陽，不如我們也就此渡河，殺入匈奴後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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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瀾回到府裡已是未時，小廝過來給他打傘他也不消，雨水順著他的袖口、衣襬往下淌，帶著淡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