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忠誠[第2頁/共2頁]

慕容畫樓明眸微睞，柔媚欣喜從眼底掠過，她低聲笑道：“有勞李副官……”初相見，她木訥笨拙，含笑如初荷純粹；再回顧，她還是是那副容顏，眼底還是平平笨拙，笑意卻烈烈如木棉盛開。

都會彆的一邊，深藍色彆克轎車停在官邸院中，四名荷槍侍衛環抱，保護周到。

玄色奧斯丁轎車陡峭又快速穿城躍巷，半晌就闊彆了喧嘩，往郊野而去。落日已落，天氣卻尚且腐敗。遠處淺棕色海灘，細白浪花湧上來落下去，幾次低吟。海鳥歸巢，成群結隊裁開天涯，隱入茫茫天水相接處。

李爭鴻也會想，督軍是不是一個底子不曉得辨彆愛情與甲士虔誠差彆的人？

白雲歸俄然將她的手握住，低聲問道：“在想甚麼？”

慕容畫樓方纔想過來，李爭鴻卻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大聲道：“夫人，鬢角亂了……您彆動，部屬幫您彆上去……”

他怔怔望著窗外，凹凸跌落的街景，俞州的夜來得特彆遲，街上行人腳步或倉促或輕緩。李爭鴻又將督軍昨晚交代的話細心回想一遍，心中冷靜感喟。

哪怕愛了七年的人！

雲媛端坐在白雲歸身邊，象牙色蜀繡牡丹紋琵琶襟滾金紅色邊高領低開叉旗袍，駝色長流蘇披肩，端莊崇高。烏黑捲髮盤起，堆髻雲鬟下，薄唇光潤微抿，雪膚溶在暗淡暗影裡，看不清情感。

“雲歸，我懂！”雲媛素手悄悄抵住他的唇，打斷了他的話。這些年兩人相愛至深，白雲歸亦從未提過仳離，將雲媛扶正。活力時也鬨過，有次逼急他，他才道出原委。

耳邊模糊能聽到白浪拍岸聲，白雲歸寒光一閃而過，將她的手包裹在暖和掌心。輕繭手掌附過她柔滑肌膚，淡淡道：“無妨的，她是老式女子，不懂這些端方……倘若她愚笨霸道，也委曲你稍作謙讓……畢竟是故鄉的人，也算是雙親的情意……”

將鋒芒與嬌媚藏匿，她慣於平平，不卑不亢，一抬腕一凝眸皆是難以言喻的風味。車子緩緩駛出，李爭鴻更加感覺，夫人的神態不成思議。那幽深氣質，好似泥沼，一旦跌入便不斷深陷，直到完整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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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媛微詫，肥胖皓腕不自發撩了下額前碎髮，新月形劉海與她稠密苗條羽睫連成一片，將噙水美瞳裡情感諱飾。視線低垂，她像小貓兒一樣往白雲歸肩膀上靠，聲音低婉：“我在想，如許會不會失禮？本來我應當親身去拜見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