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毒手[第1頁/共5頁]
何況,以當下情勢來看,殷令儀若死在都城,於朝廷而言是禍端,對平南王府也一定是件功德。
除此以外,令江煙蘿在乎的就隻剩下一點,便是殷令儀這一年來為蕭太後侍疾,常居慈寧宮偏殿,一應吃穿用度都隨蕭太後變改,而在今歲七月上旬,有人向蕭太掉隊獻西域珍品安神香,傳聞有養心舒肝、疏經助氣的奇效,可惜蕭太後夙來不喜熏香,便將此物賜給了殷令儀,後者倒是非常喜好,每日都會在書房裡撲滅一炷。
此事果然毒手。
“成心機。”
殷令儀苦笑道:“我自小病弱,吃過的藥比飯食多,請過的大夫更是不知凡幾。”
所謂日行冊,與帝王起居注近似,是大靖內宮用以記錄後妃及皇嗣平常餬口的冊子,本來隻是因循端方,在永安七年齡後,賣力記錄日行冊的舍人也換成了聽雨閣的天乾密探,這些耳目將所見所聞事無大小地記錄下來,成為蕭太後掌控內宮的一大依憑。
她不避諱存亡之說,江煙蘿倒是高看其一眼,指著那蟲屍道:“太醫判定有誤,郡主所中之毒確為日積月累而成,但毒性極烈,一經發作就是要命之 時。”
去歲雲嶺一役,蕭正風不但被人砍掉一根手指,還瞎了一隻眼睛,他從小驕貴自大,這下不啻為奇恥大辱,是以脾氣變得愈發暴戾,疇前在蕭正則麵前尚可勉強做些大要工夫,現在是一點不肯低頭,彷彿他服了軟就是認了輸。
她身患血虛絕症的事夙來不為外人所知,有殷無濟開的藥暗中支撐,哪怕進了皇宮被太醫請脈問診,也隻當她是天賦不敷,有著女兒家常見的虧損弊端。待到八月毒發,氣血兩虛和臟腑衰竭的環境再也粉飾不住,可環境又與平常分歧,太醫將這些症狀都歸結於毒性所害,不會想到她在數年前就已身患沉痾。
正巧,當時陪侍擺佈、為殷令儀添香磨墨的婢女就是青鳶。
不出所料,蕭正則自始至終隻是冷眼看他大動肝火,直到江煙蘿出去,他纔將手劄往桌上一放,淡然道:“鬨夠了嗎?”
略作沉吟,江煙蘿將手裡的令牌丟給陳朔,起家道:“你親身盯著那邊,有任何環境都要立即派人向我稟報。”
這事兒實在非同平常,若換了旁人則罷,蕭太後的身份多麼高貴,天家嚴肅不容任何人輕侮,莫說是一乾暗衛,就算蕭正則親至也不成能對慈寧宮大肆搜尋,那不叫儘忠職守,叫不知分寸想找死。
殷令儀肥胖得短長。
心中有了計算,她自不會在宮裡久留,趁天氣未晚趕著出了宮門,行動禦風般回到安然坊,未幾時便重入總壇,直往正堂而去。
醫女忍不住道:“但是郡主從初度毒發至今,已撐過了兩月。”
這一番話字字刺心,蕭正風神采劇變,不成置信地看著麵前之人。
她將那本日行冊連帶藥方一同遞了上去,又將本身的發明娓娓道來,隻隱去了教唆陳朔暗中盯梢慈寧宮的事。
“是稟報我,不是稟報給閣主。”江煙蘿輕聲道,“該如何做,不必我來教你吧。”
江煙蘿點了點頭,又問道:“在那以後,有人出來過嗎?”
殷令儀精力極差,說過這些已是倦怠了,江煙蘿最擅察言觀色,因而主動辭職,待出了殿門,候在內裡的兩位太醫立即迎了上來,向她問起環境。
身為平南王之女,自殷令儀入宮起,這裡就為她專開了一本冊子,大到出入來往,小到寢食怡樂,無不記錄清楚。江煙蘿坐下不過一會兒,陳朔已親身取來冊子雙手奉上,她抿了一口茶水,從第一頁開端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