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5)[第1頁/共3頁]
“我需求這萬春樓的帳本,當然,不是明麵上那本。”我直言道。
房間極大,轉過十二扇繪姑蘇園林景屏風後,麵前是一間安插成荷塘月色的廳房,淺淺流水上裝潢了幾可亂真的荷花,荷花中有一處小亭,秀荷正坐在內裡彈一曲古箏。
“這是兩碼事。”我的手點一點那張銀票:“要還是不要,就看你了。”
秀荷吃驚地看著我,“你要這個做甚麼?”
“牡丹賣身嗎?”我問道。
“牡丹是頭牌,天然不賣身。不過我也說了,如果她情願,柳媽媽也冇有體例。不過迄今為止她也隻與一人過了一夜。”秀荷收起笑容,神采中竟有些神馳之色:“那日我可巧見了,如果與那樣的人共度一夜,彆說多少銀子,便是倒貼銀子,我想也冇有女人不肯意。”
“甚麼事?”秀荷問道。
我冇有說話,她如許想天然最好。
我點點頭:“我是有事想請你幫手。不過此事有風險,你若不肯意也無妨,不要說出去就是了。”
秀荷見我一付不覺得意的模樣,定放心道:“如果我不幫呢?”
不想牡丹並未退下,而是重新坐好,挑動琴絃,再啟朱唇,她歌喉委宛,唱出詞中相思濃情,唱儘意中憂愁哀怨:“留花不住怨花飛。向南園、情感依依。可惜倒紅斜白、一枝枝。經宿雨、又離披。
秀荷手握成拳又鬆開,如此幾次幾次,她深吸一口氣,將那銀票收進衣中,似下了萬般決計道:“好,我幫你。”
見我沉默,秀荷覺得猜中了我的設法,抿了抿唇道:“我能夠幫你,但你為何選我?”
我笑一笑,飲一口茶:“除非存亡人肉白骨摘星星要玉輪如許癡人說夢的事外,這人間怕是冇有我做不到的。”
幾年不見,秀荷已從三層搬到四層,身價不知番了幾番。我不知小喜子使了多少銀子,也不體貼,讓他二人守在門外便排闥出來了。
不久,牡丹撥弄琴絃,朱唇輕啟,幽幽唱起來:“青蘋昨夜秋風起。無窮個、露蓮相倚。獨憑朱闌、愁望好天涯。空目斷、遙山翠。
底下聲聲喝采,牡丹起家朝右邊亭子盈盈一拜,滿麵嬌羞之色。蕙菊臉上顯過一絲鄙薄,又看看我。我隻淡淡笑了笑端起茶盞,本來上好的茶,進到口中卻隻要苦澀。
“我探聽過,你管帳算之數,現在柳媽媽會讓你理一理賬目之類。”我看著她又道:“當年你救我於危急,又不吝獲咎她放我分開,信賴你是良善又有勇氣之人。”我的語氣平和:“從你的言談當中,我能感遭到你不會再情願看到其他女子被強買出去過如許的日子。並且,我猜你必然也想再見見家人吧。”
我直視她的眼睛,一向看到深處去,柔聲道:“以是,事成以後,你的一個慾望可以是將家人接來,給他們一個京中的戶籍,買屋置地,今後一家人團團聚圓,和樂融融。”
秀荷“嗬嗬”笑起來:“你怕是不曉得行情。藏春閣的女人,一層唱曲是一百兩。二層一百五十兩,三層兩百五十兩,四層四百兩,過夜更加吃喝另算。而五層嘛,住的是牡丹,隻要她願不肯意接,倒無關銀子了。”
人聲鼎沸中我快步走著,這四周的統統是如此陌生,彷彿統統的熱烈都看不見,震耳的吵嚷聲都聽不見。我的腦海中隻反響著蕙菊方纔的話,那邊亭中之人,恐怕就是牡丹獨一的入幕之賓吧。一想到此,心便被狠狠捏住般疼痛難受。是妒忌?是不滿?是怨?是惱?還是對運氣的無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