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招寇亂秦關再失 迫禪位晉祚永終(1)[第1頁/共3頁]

王修遣人報知劉裕，裕表贈鎮惡為左將軍青州刺史，彆遣彭城內史劉遵考為幷州刺史，領河東太守，出鎮蒲阪。征荊州刺史劉道憐為徐兗二州刺史，調徐州刺史劉義隆出鎮荊州。義隆係裕第三子，年尚幼弱，輔以劉彥之張邵王曇首王華等人，四方重鎮，統用劉氏後輩扼守，劉裕心術，不問可知了。已而相國宋公的榮封，及九錫殊禮，連翩下詔，裕竟然受封。正要將篡立事動手停止，偏得關中警耗，乃是長安大亂，夏兵四逼，不但秦地難守，連愛子義真都命在斯須。裕不由著忙，急遣輔國將軍蒯恩，率兵西往，派遣義真，再派右司馬朱齡石為雍州刺史，代鎮關中。齡石臨行，裕與語道：“卿到長安，速與義真輕裝出關，待相稱外，方可徐行，若關右必不成守，即與義真俱歸便了。”既知愛子，何必令守關中？齡石領命而去。裕又遣齡石弟超石，宣慰河洛，隨後繼進，才稍稍放下憂心。

夏主勃勃入攻長安，長安隻要朱齡石居守，百姓不平齡石，把他攆逐。齡石焚去前朝宮殿，奔往潼關。弟超石奉令西行，亦入關探兄，兄弟方纔相會，同入戍將王敬壘中。偏夏將赫連昌，引眾來攻，先截水道，後撲戍壘，壘中兵渴不能戰，竟被墮入。齡石使超石速去，超石泣道：“人誰不死？寧忍本日彆兄，自尋活路呢？”遂與敬等出鬥，力竭負傷，統為所擒。勃勃遂入長安，占有關中。齡石兄弟，及王敬傅弘之等，並皆不平，均遭殛斃。勃勃且積人頭為京觀，號為髑髏台，然後命在灞上築壇，自稱天子，改元昌武。尋複還居統萬城，留世子赫連璝為雍州牧，鎮守關中，號為南台，這且擱下不提。

哪知關中事情，統是義真一人變成。所謂成事不敷，敗露不足。義真幼年好狎，犒賞無節，王修每加裁抑，為眾小所嫉視，遂日進讒言，誣修謀反。義真不明曲直，便使嬖人劉乞等，刺殺王修，因而情麵疑駭，無複固誌。義真悉召外兵入衛，閉門把守，這動靜傳入夏境，赫連勃勃，即出兵南下，占有關中郡縣，複自率親軍入踞鹹陽，截斷長安樵汲，長安大震。義真天然向裕討援，到了蒯恩入關，促義真本日東歸。偏義真擺佈，誌在後代財寶，一時未肯解纜；及齡石踵至，再三催促，義真乃解纜長安。部下順勢大掠，滿載婦女珍寶，方軌徐行，傅弘之蒯恩跟著，一日隻行十裡。忽聞夏世子赫連璝，輕騎追來，弘之急白義真，勸他棄了輜重，從速出關。義真還不肯從。俄而夏兵大至，塵霧蔽天，弘之即令義真先行，自與蒯恩斷後，且戰且走。夏兵不肯捨去，固然追躡，累得傅蒯兩人，力戰了好幾日，殺得人困馬乏，纔到青泥。不料夏長史王買德，引兵截住，傅弘之蒯恩，固然死鬥，究竟敵不住夏兵，成果是同被擒去。司馬毛修之，也為買德所擒，單逃出一個義真。還是死的潔淨。義真見擺佈儘亡，避匿草中，幸遇中兵參軍段宏，竊負而逃，又當夜色迷濛，無人能辨，才得脫歸。

夏主勃勃，聞裕已東歸，便召王買德問計，欲奪關中。買德道：“關中為形勝地。裕乃令季子居守，倉促東返，不過欲急去篡晉，不暇顧及中原，一語窺破。我若不再取關中，尚待何時？青泥上洛，是南北險要，可先遣遊軍截住，再出兵東塞潼關，斷他水陸要道，然後傳檄三輔，兼施威德，戔戔義真，如網罟中物，天然手到擒來了。”勃勃大喜，遂命子赫連璝率兵二萬，南向長安。前將軍赫連昌，往屯潼關，使買德為撫軍長史，出據青泥，自率雄師繼進。璝至渭陽，秦民多降。關中守將沈田子傅弘之等，督兵出禦，因聞夏兵勢盛，不敢進步，但退守劉回堡，遣使還報劉義真。王鎮惡語王修道：“劉公以十歲兒付我儕，該當極力匡輔，今大敵當前，擁兵不進，試問虜何時得平？”說著，即遣還來使，自率部曲往援。田子得令人返報，益恨鎮惡，隨即造出一種訛言，謂：“鎮惡將自王關中，送歸義真，殺儘南人。”軍士聞言，當然錯愕。及鎮惡到來，由田子邀入傅弘之營，詐稱有密計相商，請屏擺佈。鎮惡冒然徑入，突被田子宗黨沈敬仁，一刀刺死，複矯稱：“劉太尉密令，謂鎮惡係前秦王猛孫，幾次難恃，以是加誅”如此。弘之本未與田子同謀，驟遭此變，倉猝奔還長安，奉告王修。修擁義真披甲登城，潛令軍士埋伏城外，比及田子返報，即發伏拿下田子，責他擅殺大將，斬首徇眾。當下命冠軍將軍毛修之，代為司馬，與傅弘之同出拒戰，連破夏兵，夏兵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