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楊皇後枕膝留言 左貴嬪攄才上頌(2)[第1頁/共3頁]

禍晉者賈氏，而成賈氏之禍者，實惟楊皇後。立蠢兒為太子，一誤也；納悍女為子婦，二誤也；至臨危枕膝，尚以從妹入繼為請，死且秉公，可歎可愛。蓋婦民氣性，常常隻知有己，不知有家，家且不知，國乎何有？晉武為建國主，何其沾沾私愛，甘心鑄錯？乃至誤信佞臣，疑忌介弟，試思有子如衷，有媳如南風，尚堪付畀大業乎？左貴嬪一誄一頌，類多裝點之詞，不敷取信，但以一巾幗婦人，多才若此，足令鬚眉汗下。本回兩錄原文，為女界貢一詞采，非漫譽兩楊後也。

曹氏大師常續史，左家小妹複能文。

屬稿既成，另用彩紙謄真，約有一二個時候，已將頌詞繕就，妃嬪劃一聲歌頌，推為雋才。可巧武帝在外庭畢宴，漸漸的踱入中宮，新皇後以下，一概迎駕。左貴嬪即將頌詞呈上，由武帝覽閱一週，便稱賞道：“寫作俱佳，足為中宮生色了。”說著，親舉玉巵，賜飲三觴。左貴嬪受飲拜謝，時已昏黃，便各謝宴散去。小子有詩讚左貴嬪道：

宮中已經散席，帝後兩人共入龍床，同去做高唐好夢了。欲知後事，請看下回。

越年正月朔日，頒詔大赦，改元鹹寧，追尊宣帝為高祖，景帝為世宗，文帝為太祖，並錄敘建國功臣，已死得配享廟食，未死得銘功天府。帝德如春，盈庭獎飾。武帝自楊後歿後，固然不免悲感，但也有一樁好處，妃嬪媵嬙，儘可隨便召幸，不生他慮。無如人主好色，常常喜新厭故，宮中雖稀有百個嬌娥，幾次入禦，便覺味同嚼蠟，是以複下詔采選，暫禁天下嫁娶，令中官分馳州郡，專覓嬌娃。不幸良家女子，一經中官合意，不管如何權勢，不能乞免，隻好拜彆爹孃，哭哭啼啼，跟著中使，趨入宮中，統總計算，差未幾有五千人。武帝朝朝挹豔，夜夜采芳，把全部龍馬精力，都向虛牝中擲去，究竟娥眉伐性，力不堪欲，徒落得描述蕉萃，筋骨衰頹。鹹寧二年元日，竟不能視朝，遁詞疾疫，病倒龍床，接連稀有日未起。朝野洶洶，俱言主上不諱，太子不堪嗣立，不如推戴皇弟齊王攸，河南尹夏侯和，且私語賈充道：“公二婿親疏相稱，充長女適齊王，次女適太子，均見前回。立人當立德，不成誤機。”和豈不知充有潑婦嗎？充沉默不答。既而武帝得了良醫，病幸漸瘳，仍複出理朝政。荀勖馮紞，恭維取容，素為齊王攸所嫉，積不相容。勖乃乘間行讒，使紞進說武帝道：“陛下洪福如天，病得病癒。本日為陛下賀，他日尚為陛下憂。”武帝道：“何事可憂？”紞囁嚅道：“陛下前立太子，不過為傳統起見，但恐將來或有他變，以是可憂。”武帝複問為何因？紞又道：“前日陛下不豫，百僚表裡，統已歸心齊王，陛下試想萬歲千秋後，太子尚能嗣立麼？”是謂膚受之紞。武帝不覺沉吟。紞見武帝心動，更獻計道：“臣為陛下畫策，莫若使齊王歸藩，免滋後慮。”武帝也未幾言，唯點首至再。及紞既趨出，複遣擺佈到處看望，得知夏侯和前日所言，仍徙和為光祿勳，並遷賈充為太尉，奪職兵權。惟見攸守禮如恒，無瑕可指，因暫令任職司空，再作計算。外如何曾得進位太傅，陳騫得遷官大司馬，不過順次升位，並冇有甚麼乾係。獨汝陰王駿，受職征西大將軍，都督雍涼等州軍事，專討樹機能，都督荊州軍事羊祜，加官征南大將軍，專禦孫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