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清理[第1頁/共3頁]

正月二十四，動靜傳到定安城，秦家大宅被圍得水泄不通，喧鬨的人群手裡拎著東西直接就砸，幸虧以後定安城知縣帶了衙門裡的人來，將氣憤的人群好說歹說勸了歸去，這才免了一場動亂。

秦如壽的話還式微地。胳膊上猛地一疼，忙又將喉嚨口的話嚥了歸去，迷惑又焦炙的看向一旁的秦如海。

正月二十二，平梁府陽光亮媚，春意漸濃。分歧於北燕境內各處的慌亂驚駭，平梁府各城裡都是一片熱烈的景色。夏季積下來的冰層漸漸熔化，郊野被冬雪覆蓋的小徑在暖陽的烘烤下垂垂融了冰，雪底下冒了頭的嫩草也暴露臉來，翠綠翠綠一簇一簇的，熱外惹眼。

正月二十六，北燕媾和書恰是遞交，盧俊昭帶著人回了渭源城，徐錄文留守襄城。路經定安城途中，盧俊昭還順道去了趟孔府拜訪孔二老爺。

“從今兒起，秦家冇有這小我！”秦老爺子的聲音冷厲中透著股粉飾不住的衰老沙啞，神情寂然又龐大，眼裡自嘲懊悔無法甚麼都有，不過半晌，又彷彿刹時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凍的死寂，“老邁留下，老二老三都出去。”

書房裡滿盈著一股壓抑沉悶的氣味，彷彿是夏季大雨前的天普通，陰沉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夜，秦老爺子慚愧難當，挾恨而故。第二天一早，鎮國將軍盧俊昭發了話，秦如山罪不成恕，但念在秦老爺子一身安守本分，且人死燈滅，故特許子孫服孝下葬。第二天一大早，秦家三位老爺倉促將秦老爺子送下葬，隨後又被衙門裡的差役們帶了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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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福的話剛說到一半，冷不丁地被秦老爺子淩厲的目光一掃，生生止住了後半截的話，驚奇又後怕地看了眼秦如海。

秦老爺子麵龐蕉萃，親身請了定安城知縣進門，自言愧對祖宗，死不敷惜……一番誠心言辭，說得秦家一世人等都淚流不止。

孔慶一起膽顫心驚地陪著盧俊昭進了大門，直到把人送出去，才漸漸鬆了口氣，掉頭去了孔二老爺的書房。

“秦如山犯了極刑，大爺二爺刻薄，可秦家人不能不知恥！秦家人也該聚一聚了，你寫信，讓各處的人返來，都聽聽秦如山的罪過。我這個秦氏族長愧對祖宗，也該離任了。”

秦二老爺秦如壽呆呆地看著老父，臉上一片暮氣，隨後目光呆愣地看了看秦大老爺，很久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來：“父親，四弟……”

秦老爺子頓了半晌，抬手擋住眼臉，將眼裡那股懊悔悲慘壓了下去，聲音怠倦地低喃道：“秦如山犯下大罪，我這個當爹的罪不成恕，你們當兄弟的也難辭其咎。三郎性子刻薄，誠懇本分，讓他接任秦氏族長。”秦老爺子聲音越說越低，彷彿睡著了普通，一動不動地躺在搖椅上，渾身高低落滿了悲慘寥寂。

正月二十三，秦如山通敵賣國一事泄漏，城門保衛頭子羅黔中伏罪而誅，錢老三領了四十軍棍，念及家中老幼待扶養，暫留其性命，以觀後效，其他人等一一伏罪，獎懲不一。渭源城一時群情激奮，同時知縣何展鵬主動請罪，自陳瀆職，請罪書被盧俊昭壓下了。

秦如海說到此頓了頓，見秦三老爺秦如福瞪大了眼睛看著本身，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不附和二字，秦如海自嘲更甚，也不睬會秦如福的目光，語氣裡卻多了幾分寂然：“真刻薄也好，裝模作樣也罷，現在這機會恰好，盧家要收平梁府，西寧王府的兩位爺都是聰明人，不至於讓一個秦家壞了事兒。總得做做模樣，讓平梁府各大世家寬解，也讓平梁府的百姓們看看王府的刻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