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哥哥[第1頁/共4頁]

一個個頭比同齡孩子要高些，剃著平頭，皮膚微黑，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孩闖進屋來。他五官特彆顯眼的是一對招風耳，使他看上去透著奸刁和桀驁不馴的神情。他上身穿戴棕色條絨棉襖，下著藍迪卡棉褲，頭戴黃色軍用貓耳朵棉帽，足蹬黑條絨布棉鞋。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後拖著的用廢木板釘成的滑雪橇上落下的雪花，很快把門口的地浸濕了一片。

出門之前，外公又轉頭丁寧一句：“燁毛，快吃！你哥快放學啦！”

中午開飯前，哥哥揹著一捆焦黃的鬆毛，定時回到家裡。鬆毛捆裡另有幾截乾硬發黑的樹枝，這是小鎮最好的燒火質料了。

外婆慘白的臉上漫上一絲笑容：“那你還氣姥奶不？”

這是入冬以後，外婆親手糊的。她細心地把按釘釘在用廢紙殼剪成的大小一樣的圓形小墊圈上，然後用它們釘牢塑料薄膜。

半年前一天中午，外公放工返來，手裡捧著一把大個的地雷子，“燁毛，就這一把地雷子，你快吃，彆等你哥返來了，可冇你的份了。”

“燁毛，快開門！”正在廚房裡忙著做晚餐的外婆，清脆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雪景中的柳燁，她這才聽到咚咚的拍門聲。

雪在風中飄舞著，輕巧潔白，如初春的柳絮，更是彼蒼為大地縫製的棉被。半天的工夫，地上已積了尺把厚的雪。天空灰濛濛的，但被雪光返照，雖是傍晚非常，屋內仍光芒充沛，非常敞亮。

柳燁記得那件過後，老張叔特地趕來，給他倆講了“孔融讓梨”的故事。

外婆剛進灶間，門外就響起拍門聲，“是哥哥！”柳燁衝動地跑去開門。

柳泳這時也緩過神來，學著老張叔的模樣，抓起一把糖果往柳燁手裡塞。

他把外婆從灶火門前的小凳子上拽起來，外婆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幾近要跌倒。

哥哥柳泳一大早就起來了，他揹著一個竹耙子――這個極新的竹耙子是明天上午他懇求外婆給買的。他胳臂上挎的竹筐裡裝著幾根細麻繩。柳燁曉得哥哥要上山拾柴禾。自從產生了“雞罩事件”，哥哥總想為本身的莽撞做點彌補。看到哥哥出門，柳燁哇地一聲哭了，他邊跑邊攆向哥哥，哭喊著說：“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柳泳不好認識地低下頭，看柳燁還在不斷地用手背擦淚，便小聲地勸道：“彆哭啦！今後哥哥不如許了。”

“哥哥，來客人啦！”柳燁歡愉地對哥哥小聲說，小男孩二話冇說直奔客堂。柳燁卻在原地珍惜地玩弄著哥哥本身做的簡易滑雪板，她站在上邊做著試滑的行動。俄然她如有所思，便停下來，向客堂跑去。

因為哥哥的個頭比同齡孩子高很多，隻比她大兩歲的哥哥看起來比她大四五歲。哥哥雄赳糾、氣昂昂地扛著竹耙子，像個上山打虎的豪傑，柳燁心中好戀慕啊！

廊簷上的灰專地，露天的一麵積滿了厚厚一層雪而靠裡的處所還是灰褐色。如許就讓廊簷閃現出兩種截然分歧的色采。一麵敞亮，一麵陰暗。彷彿或人時喜時憂的表情。而晾衣的土黃色麻繩上，也覆蓋著薄薄一層雪花，像上天奉送它的一種裝潢。

哥哥停下來，拉著柳燁的手安撫道：“阿燁，你太小，哥不能帶你，中午返來，哥給你帶好吃的！”柳燁眼含淚花冷靜目送著遠行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