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涉江采荷[第1頁/共3頁]
琴袖從皇後的話音中,聽出了些許意味深遠。
琴袖眼睛看著她,微微地搖了點頭。
“可惜了,本宮素無與人還價還價的風俗。”皇後淡然一笑,“本宮叮嚀你辦事,不是要你跟本宮說囉說皁①的。”
琴袖隻能點頭一笑道:“娘孃的心機不是你我能夠擺佈,尚宮大人如有疑慮,先將我所言稟奏娘娘,娘娘自決便是。”
是了,如果今皇後再生下龍種,皇後便權勢大漲,那可把當今太子置於何地?為保先皇後所出的太子順利即位,皇上必然不肯多多靠近皇後。琴袖如此闡發之下,才深覺皇後之艱钜。而她當日在伯父府上所見所聞,竟恍然覺得皇上與皇後鶼鰈情深,實在是老練已極了。
琴袖悄悄步出迎秋閣,四周還是閃閃的宮燈。或許在不遠之處,皇後與宮人仍在歡宴當中。思之至此,彷彿她的耳畔也飄來了悠悠燕樂之聲。音色清麗,委宛如流水。隻是不知怎的,這流水般的清鳴在她耳中總也有些難以自表的哀傷。
琴袖看她樣貌倒是普淺顯通一個馴良的老婦人,舉止文雅安閒,不像是久無依傍之人。魯尚宮在坐上先施一禮,笑道:“良媛有禮了,很多話娘娘不便明說,隻能奴婢代為稟告。”
“是了,良媛心細瞞不過您。聖上覺著如果汲引後宮,一則引發嫉恨,二則後宮妃嬪多有誕育,三則她們久在後宮根底固深,一旦升為皇後,則擺盪太子爺國本之位。這才從外頭迎娶了我們娘娘。”
魯尚宮一聽,雙目之間暴露歎服之色,點頭稱是:“良媛說得極是,後宮為此妒恨至極,且五年之間,物是人非。先皇後一去,後宮已儘皋牢了高低民氣,女官六局俱是她們之人。我們娘娘入宮一來,全被她們架空,雖有皇後之名,難行皇後之實。以權勢而言,大不如先皇後了。”
琴袖聽聞此言,想到曾經對理王的承諾,二話不說取下頭上髮簪,指天發誓:“妾曾為娘娘所救,免於下嫁罪人張鎮之苦,妾之夫君亦為娘娘所保,故而天鑒在上,鬼神同知。妾如有違娘娘叮嚀,日月照臨,用絕我命。山川五嶽,無所容身。”
皇後立即起家,朝門外走去,琴袖拜送皇後不提。
聽魯尚宮一席話,琴袖怔了怔道:“娘娘如果膝下有子……”
“皇上一向不肯靠近娘娘,隻如佛普通供著,其中啟事,想必良媛自個兒也能判定清楚。”
但是毒誓已發,覆水難收,她那一時心急,竟致進退兩難。魯尚宮還在等著她的答覆,但是她如何答都已曉得:這趟渾水一經涉足,便永無轉頭的能夠了。
思考了一番,琴袖隻能答道:“妾覺得,尚宮大人所言有一處不確。皇後雖無子,但是後宮所出皆是皇後之子。”
“是純妃。有她一日,本宮寢食難安。本宮月朔見你,便知你聰明過人、心機細縝,如能為我擺佈運營,也能有所助益。至於本宮想做甚麼,不必再說得太瞭然吧。”
“從外頭迎娶不扶正後宮,此舉非常也。”琴袖暗忖之下,脫口而出。
魯尚宮深歎道:“與娘娘作對的,何止純妃一人。隻是純妃勢頭最盛,後位懸缺這五年之間,純妃在朝中結黨,又皋牢太子。太子爺乃先皇後所出,先皇後薨逝,太子爺年幼無知,趁他日夜悲傷之機,純妃便裝出一副體貼太子的模樣,緊緊將太子之心抓住。太子爺喪母失養,便把純妃視如生母,如此一來,他日太子即位,豈有我們娘娘容身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