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廿四章 果不愁盛[第1頁/共3頁]
采佩一麵謹慎摘下純妃頭上金飾,一麵敏捷地取過梳子,那犀角梳順著頭髮悄悄刷下,那一叢青絲當中俄然顯出幾絲紅色,模糊暴露星光,令采佩不覺愣了一愣,手中的梳子亦停了下來。
純妃把眼淚一收,長長歎了一口氣。采佩早把一壺熱茶端來,倒了一杯遞到純妃手邊道:“娘娘累了,請用些茶吧。”
太子忙說:“怪來純姨清減很多,純姨但說罷了,我去說給父皇聽,必然不會讓父皇殺了純姨。”
太子對母後產下死胎的一絲憐憫早已蕩然無存。純妃幾句話就令他堅信不疑。
純妃哭道:“若他們得逞,姨與殿下豈能有活路呢!”
這話點醒了太子,太子忙問:“姨有何體例?”
太子取過來一看,瞥見扇墜都刻上了兩個篆字,因日色昏昏,他也看不太明白。純妃叫人再點出兩盞燈,太子藉著燈火又以手撫摩發覺扇墜之上無一不刻著“果盛”二字。
太子一聽,冷靜冇了聲響。斯須,他又俄然問道:“可若如此,姨何能自免?”
純妃如此說,令太子不免想起邇來的事。
太子亦同墮淚,母子二人相對而泣好久,太子才說:“姨是要我殺掉嘉王麼?”
太子叫道:“姨放心!她如勇敢動姨一根汗毛,本宮先叫她生不如死!”
“果盛?果盛是甚麼意義?”
“姨請明示。”
加上皇後發覺太子暗裡偷服丹藥以助淫興,更是立即叫太子到承乾宮叱罵了好久,罰跪一個多時候,並將太子宮中那些煉丹羽士全數趕出宮外。此舉深得今上歡心卻令太子憤怒不已。
“這個郎英!”純妃笑道,“罷了,我這眼淚水兒流得太多,是嘴乾了。”因而才接過三才杯,微微呷了一口茶,色彩略有舒緩,叫采佩扶著褪去頭飾,預備寢息了。
太子彷彿聽出些甚麼來了,但又不敢信賴,隻是摸索地問道:“姨的意義是……”
純妃乃道:“姨聽聞今上此番北征,企圖很不平常。比方前次畢竟冇有鬨出甚麼大亂來,但是姨思疑皇上對姨早動了殺意。”
采佩道:“娘娘容顏不老,是奴婢一時想起胡塗事呆住了,該死該死。”
純妃一麵哭著一麵細心把扇子拾起來,撫摩這斷裂的扇子抱在懷中抽泣:“殿下!這是皇後之物,殿下破壞,姨如何承擔得起!”
純妃這是已經哽咽起來,邊哭邊說:“殿下細想想,殿下將來繼登大寶之時,誰與太子可親?皇後孃娘一手想要節製殿下把持天下,怎會答應姨在一旁指手畫腳呢?”
采佩笑道:“郎寺人方纔叮嚀來著,奴婢也隻是受命辦事。”
純妃自謔普通的笑了一聲道:“難哪……你母後非要殺我,我又能如何?”
太子叫道:“姨如許待我母後,她卻還如許想害你,這個毒婦!”
太子兩隻眼睛快瞪出來了:“甚麼?皇爺爺的小字?”
純妃道:“今事急矣,嘉王乃先皇後嫡出之子,若他一死,皇上還能選誰為太子?再不甘心也隻要你了。何況……隻要讓皇上覺得不是殿下所為,也就萬無一失了。”
純妃這才彷彿醒過神來道:“瞧我,想得入迷了,這幾日都為這事茶飯不思的。”
“你皇爺爺之前過得苦,家裡人給他起個奶名叫果盛,望有了他一家子豐厚。你皇爺爺雖起於草澤,但天降精華,將他小字刻在扇墜上,這是大逆不道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母後和嘉王怕是早已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