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蓬篙 (五)[第1頁/共5頁]
隻可惜,這套把戲,恐嚇平常百姓能夠,對山羊鬍子等見多識廣的豪傑鄉賢們來講,底子起不到任何結果。隻見劉老邁把眉頭微微一皺,立即有兩名身穿明光鎧的家將持槍飛奔出列,轉眼間衝到重甲武將麵前半丈內,猛地一帶馬頭,大聲斷喝:“放屁,你彆信口雌黃!我家劉莊主隻是從帶領鄉親們從城外路過,如何就成了聚眾了?滾歸去找個會說人話的過來,再囉嗦,彆怪莊主爺對你們不客氣!”
也不怪他們丟人現眼,全部潞州高低,從刺史、團練使到各位參軍、批示、都頭,有誰冇從處所豪紳和鄉賢們手裡拿過好處?細算下來,他們每年獲得的“禮敬”,比朝廷實發俸祿的三倍還多。而團練步隊中的各級將校們,更是大多數都出身於四周的莊子和堡寨。萬一他們不謹慎獲咎了劉老邁這位鄉賢頭領,按季供應的“禮敬”立即會被掐斷不說,他們本身和家人,弄不好都有性命傷害。
但是不管他們如何服軟做小,朱、魏兩個家將,就是不肯鬆口。四人求了又求,口乾舌燥,萬般無法之下,隻能撥轉坐騎,歸去給自家下屬報信。半晌以後,又是一陣混亂的馬蹄聲,倒是四位參軍,伴跟著處所軍隊的最高長官,潞州團練使方崢親身跑過來了,隔著老遠,就拱手向山羊鬍子作揖,“哎呀,我還覺得是哪位神仙過路呢,本來是劉莊主,尹寨主、薛堡主……哎呀,另有許四老爺。您這老壽星如何也被轟動了,長輩比來幾天正揣摩著,登門給您拜個壽呢。哎呀,折殺了,折殺了,真是折殺了!”
見他態度還算孝敬,許四老爺歪脖子撇嘴考慮了半晌,嘲笑著承諾,“行,就給你點麵子,我們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大劉,讓孩兒們把長矛先都放在腳下頭。弩弓也多少往身後藏一藏。至於步隊,通衢朝天,還能不讓人走了?誰感覺我們礙眼,誰親身過來跟老夫說!”
如是各種,諸多疑問騷動而至,他卻找不到任何答案。不管是在瓦崗山白馬寺做山賊期間,還是在雲風觀做羽士期間,他都未曾跟處所豪強們起過任何牴觸。至於二皇子石延寶,如果他果然是前朝二皇子的話,更不成能跟這些人產生打仗。
“狗屁,我說張都頭,你不會忘了本身是吃哪口井水長大的吧?”被喚作朱爺的家將撇了撇嘴,吐沫星子四下飛濺,“我家莊主爺給刺史大人麵子,刺史大人給我家莊主爺麵子了麼? 你們幾個拍著胸脯想一想,平素潞南各家莊子,甚麼時候給你家刺史添過費事來著。你家大人怎不能看著我等和順,就專門拿我等當軟柿子捏吧!”
看到節度使大人形象如此不堪,眾鄉賢們愈發氣勢高漲。冇待刺史王怒和團練使方崢兩個代為陳情,就扯開嗓子,亂鬨哄地叫喚道:“我等去打朋友,從這裡路過!不謹慎驚擾了節度使大人,還請大人恕罪,恕罪!”
“……”
“打朋友去,打朋友去!不打朋友不長記性!”
“兩位哥哥,費事給帶個話,都鄉裡鄉親的,我們也不輕易!”其他三名武將,也一塊兒搖尾乞憐。明顯間隔山羊鬍子隻要幾丈遠,卻底子鼓不起勇氣直接跟對方談判。儘管懇求兩名家將代為通稟。
團練使方崢聽了,額頭上油汗更多。卻不敢再提其他“過分”要求,硬著頭皮又跟許四老爺酬酢了幾句,策劃坐騎歸去找刺史王怒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