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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純鉤、魚腸始下型，擊則不能斷，刺則不能入，及加上以砥礪，摩其鋒鍔，則水斷龍舟，陸剸犀甲。明鏡之始下型，矇然未見描述，及其粉以玄錫，摩以白旃，鬢眉微豪，可得而察。夫學，亦人之砥錫也，而謂學無益者，以是論之過。知者之所短，不若愚者之所修；賢者之所不敷，不若世人之不足。何故知其然？夫宋畫吳冶，刻刑鏤法，亂修曲出，其為奧妙，堯、舜之聖不能及。蔡之幼女，衛之稚質，梱纂組，雜奇彩，抑墨質，揚赤文，禹、湯之智不能逮。夫天之所覆，地之所載，包於六合以內，托於宇宙之間，陰陽之所生，血氣之精，含牙戴角，前爪後距，奮翼攫肆，蚑行蟯動之蟲，喜而合，怒而鬥，見利而就，避害而去，其情一也。雖所好惡，其與人無以異。然其虎倀雖利，筋骨雖強，不免製於人者，知不能相通，才力不能相一也。各有其天然之勢，無稟受於外，故力竭功沮。

今夫盲者目不能彆日夜，分白黑，但是搏琴撫弦，參彈複徽，攫援摽拂，手若蔑蒙，不失一弦。使何嘗鼓瑟者，雖有離朱之明，攫掇之捷，猶不能屈伸其指。何則？服習積貫之而至。故弓待而後能調，劍待砥而後能利。玉堅無敵，鏤覺得獸，首尾成形，礛諸之功。木直中繩，揉覺得輪，其曲中規，隱括之力。唐碧堅毅之類，猶可刻鏤，揉以成器用，又況情意乎！且夫精力滑淖纖微，倏忽竄改，與物推移，雲蒸流行，在所設施。君子有能精搖摩監，砥礪其才，自試神明，覽物之博，通物之壅，觀始卒之端，見無外之境，以清閒仿佯於灰塵以外，超然獨立，卓然離世，此賢人之以是遊心。若此而不能，間居靜思，鼓琴讀書，追觀上古及賢大夫，學問講辯，日以自娛，蘇援世事，分白黑短長，籌策得失，以觀禍福，設儀立度，可覺得法例，窮道本末，究事之情，立是廢非，明示先人，死有遺業，生有榮名。如此者，人才之所能逮。但是莫能至焉者，偷慢懈惰，多不暇日之故。夫瘠地之民多故意力者，勞也；死有遺業，生有榮名。如此者，人才之所能逮。但是莫能至焉者，偷慢懈惰，多不暇日之故。夫瘠地之民多故意力者，勞也；

世俗廢衰，而非學者多。“人道各有所修短，若魚之躍，若鵲之駁，此天然者，不成損益。”吾覺得不然。夫魚者躍，鵲者駁也，猶人馬之為人馬，筋骨形體，所受於天，不成變。以此論之，則不類矣。夫馬之為草駒之時，騰躍揚蹄，翹尾而走，人不能製，齧咋足以噆肌碎骨，蹶蹄足以破顱陷匈；及至圉人擾之，良禦教之，掩以衡扼，連以轡銜，則雖曆險超塹弗敢辭。故其形之為馬，馬不成化；其可駕馭，教之所為也。馬，聾蟲也，而能夠通氣誌，猶待教而成，又況人乎！且夫身正性善，發奮而成仁，帽憑而為義，性命可說，不待學問而合於道者，堯、舜、文王也；沉淪耽荒，不成教以道，不成喻以德，嚴父弗能正，賢師不能化者，丹朱、商均也。曼頰皓齒，形誇骨佳，不待脂粉芳澤而性可說者，西施、陰文也；啳癸哆噅，籧蒢戚施，雖粉白黛黑弗能為美者，嫫母、仳倠也。夫上不及堯、舜，下不及商均，美不及西施，惡不若嫫母，此經驗之所諭也，而芳澤之所施。且子有弑父者，但是天下莫疏其子，何也？愛父者眾也。儒有邪辟者，而先王之道不廢，何也？其行之者多也。今覺得學者之有過而非學者，則是以一飽之故，絕穀不食，以一蹪之難，輟足不可，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