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陸雅楠講的第五個故事：麪館裡的最後一位顧客 (1)[第1頁/共4頁]

上吃麪殺人

我感喟一聲，半拖半拽把他扶到店內，然後揭開湯鍋上麵，煮得滾沸，撈出麵來盛到碗裡，將鱔糊過了熱油，當作澆頭蓋到麵上，再加上各種調料，端在那老客麵前，對方聞得香氣，頓時從昏倒中醒轉過來，風捲殘雲普通，把一大碗鱔糊麵吃了個精光，碗底舔得乾清乾淨，餓得太久，又吃得太急，撐得他直翻白眼。

老客一臉難色地說：“好叫麪館老闆得知，我身上實實冇有半件值錢的東西，眼下走投無路，今後還不曉得能活幾天，又餓得皮包骨頭，說句笑話，就算我想把這一身血肉都交給你，隻怕你也做不了幾碗人肉麵，若非下輩子酬謝還能希冀甚麼呢？”

這後生躺在長椅上，迷含混糊地半睡半醒，模糊夢到在館子裡吃麪，吃得彆提多香了，這時彷彿聽到中間有人“嘿嘿”發笑，他聽到動靜一下子驚醒過來，發明長椅上不知甚麼時候多了小我，本來候車室裡除了他以外，另有彆的的人。

有一天早晨，颳著冷颼颼的西北風，街上早早的就冇人了，我還剩下最後一份鱔糊麵冇賣出去，深思天氣已黑，不會再有主顧了，幸虧剩的麵也未幾，剛夠我本身吃的，不現在天早些閉了店門歸去歇著。

那人說：“到車站能做甚麼？當然也是等火車的搭客了，因見你睡覺時流下口水，嘴裡吧唧吧唧動個不斷，多數是夢見吃甚麼好東西了，這才忍不住發笑。”

我說：“你可彆亂講，我這麪館是遠近皆知的老字號了，如何敢賣人肉臊子麵？再者你本身照鏡子瞧瞧你這麵黃肌瘦的模樣，滿身高低冇有半點油水，下到鍋裡一煮便冇了，我要你來做甚麼？實不相瞞，家父是不測墜江而亡，過後連屍身也冇能找到，此乃我平生第一恨事，我看老客你的麵相，頗與家父有些神似，是以要拜你為寄父，你既然吃了我的鱔糊麵，就必須承諾此事。”

我歎了口氣，這年代都不輕易，比年大旱，鄉間地步間顆粒無收，無數哀鴻擁進城中要飯，哪天冇有幾個餓死的，官麵上都不管了，我開這麪館小本運營，本身餬口都難，管得了彆人死活嗎？不是我冇善心，你救了一個，也救不了那麼多，並且這些要飯的乞丐滿是這套說辭，明天給他碗麪打發了，他把這事往外邊一傳，明天準會有成群結隊的災黎過來乞食吃，這些人是最會裝不幸，毫不成一時心軟輕信對方言語。

我見那老客額角磕出血來，不免動了憐憫之心，就把他攙扶起來：“你這麼求我，還讓我說甚麼呢？可這小麪館是我安身立命的底子，這碗麪不能白給你吃，你先想好了是不是真要吃？”

半夜半夜，萬籟俱寂，阿誰年青後生在山中小站的候車室裡，聽麪館老闆講起將活人勒死的景象，以為對方是在用心恐嚇人，即便是怪談鬼事，也須合情公道纔好。

後生朝對方打量了一陣，壯著膽量問道：“你是誰？坐在那邊笑啥？”

老客萬冇想到世上另有這等功德，欣喜之餘，即按古例受了我的叩拜換血之禮，認做寄父義子，早晨閉了店一同回家，當天夜裡，我趁這老客睡覺的時候，用麻繩繞了個套，纏到他脖子上，將其活活勒死在床上了。

那是個山中小站，小得不能再小了，白日都冇幾個搭客，夜裡更是半小我也冇有，這後生卻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從不信鬼怪之說，早晨拿棉大衣裹住身子，橫躺在車站的長椅上，胡亂對於一夜倒是不在話下，怎奈冇帶乾糧，早晨餓得烙餅普通，翻來覆去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