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目的[第1頁/共3頁]
本來睡下的沈氏聽到窸窣的腳步聲,便知是惠秀返來了,緩緩的展開眼,“瀾兒歸去了?”
沈氏揮了揮手,麵色倦怠,“先關著吧,我現在可冇心機管她,再說老爺那也需求時候不是?讓把守的婆子留意就行,反恰是在院子裡,跑不到哪兒去。”
韶姨娘也不辯論,反而順著沈氏的話說道:“太太說得有理,不過,萬一有個甚麼事兒,隻怕丫環們忙不過來,忽視了可就不好了。”說著特地看向寧姨娘身邊的茶盅,又側眼掃過她右手邊上光可照人的桌麵,“何況這是老爺叮嚀下來的,要趁著外放,重新買一批丫環小廝彌補到各處貧乏人手的地兒去。”
世人一驚,猛地昂首望去,隻見惠秀扒開水晶珠簾就衝了出去,三兩步到沈氏床前,噗通一聲,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臉上充滿了嚴峻與惶恐,“太太,太太,是不是奴婢做錯了甚麼?奴婢必然改過,隻求太太彆將奴婢趕出去。奴婢自幼父母雙亡,孃舅舅母又是那樣的人家,若非碰到太太,奴婢早就......”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繼而似想到了甚麼,膝行兩步,朝沈氏猛磕幾個頭,揚起淚漬未乾的臉,矢語發誓般說道:“太太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願畢生不嫁,一輩子服侍在太太跟前!”
錦瀾正悄悄驚奇韶姨娘如何變得這般好說話了?誰知緊接著她話音一轉,“隻是太太屋裡就惠秀和蔓萍兩個大丫環,怕是服侍的人手過分薄弱了些,還是例,太太屋裡當有四名大丫環纔是。”
韶姨娘和葉錦薇天然也是接踵分開。
跟著世人的沉默,屋裡滿盈起一股詭異的氛圍,葉錦薇此次不知是事前得了叮囑還是學聰明瞭,並未亂加開口,隻是時不時側眼看向床上的沈氏和錦瀾,目光中模糊透著得色。偶爾瞥及葉錦嫻和寧姨娘時又暴露赤裸裸的嫌惡。
“如果按了以往的端方,年底就要將蔓萍和惠秀給放出......”
沈氏倒是一臉安靜,看不出喜怒,身子斜斜的靠在縷金線繡繁華花開暗紋靠背引枕上,微微閉起眼,彷彿墮入甜睡普通。
本來把心機打在這頭,先是丫環外放,接著又是人手不敷,事事打著常例和端方為由,光亮正大的把手伸到水榭軒來。錦瀾內心嘲笑一聲,韶姨娘是算準了母親定會留下惠秀和蔓萍,挖好了圈套等著母親跳呢。不過,連她都能看得出此中的蹊蹺,母親又怎會不知?
錦瀾溫馨的坐在一旁,並未出聲,她本來就對蔓萍和惠秀起了狐疑,如果能藉著韶姨孃的手將她們兩人從沈氏身邊撤除,倒是功德一件。不過,韶姨娘必然不會這麼美意,隻怕另有甚麼幺蛾子藏在背麵。她悄悄提心留意著,恐怕沈氏不謹慎吃了虧。
沈氏嘴角綻出一絲嘲笑,“老爺一貫不會將內院和外院的事混合,何況以往都是長福傳話,如何會俄然換成了春曉?旁的不說,光是春曉這丫環的來源,老爺定然不會讓她進內院!那人怕是瞧著我病久了,將我當作了傻子。”
見目標終究達成,韶姨娘臉上笑意盎然,難掩得色,“那過兩日我便尋小我牙子來,讓太太親身遴選心儀的丫環。”
想到此,沈氏心中湧上陣陣難過,她看著麵前淚流滿麵的惠秀,輕歎道:“罷了,你先起來吧,乾脆離年底還早,即便要放你出去,也會細心替你尋上一戶好人家,必然不會虧了你,不過......”說話間,沈氏掃了穩坐在旁的韶姨娘一眼,“若你執意不肯,此事且先擱著,今後再從長計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