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得意樓[第1頁/共2頁]
忽聞一個聲音傳來:“這不是賈居士嗎?前次我討飯江夏,多承你一飯之恩。當時冇有吃酒,我也不在乎,本日有酒,我們多飲幾杯罷。”
伴計又問道:“公子幾小我?甚麼時候到齊?”
張揚顛末一冬的苦讀,此時開考期近,便乾脆甩開了書籍,不做那臨時抱佛腳之事。這一日單獨來到對勁樓吃酒,看看可否結識幾個意氣相投的文友,會試之時也好有個照顧。
自稱文魁的男人舉杯的手在空中僵住了,問道:“奇哉怪也!愚兄還是頭一回傳聞貢生竟然是能夠買的?不知這一個貢生頭銜很多少銀子?”
肥胖男人笑道:“文魁兄諷刺了,我此次來京不過為了長長見地,中第之事從未想過。”
張揚聽得此話心想,此人與我境遇倒是很像,不知文采如何?名字倒獲得派頭不凡,文魁二字,想必是自誇文中之魁。我且聽他二人說些甚麼。
鄰桌另一個男人醉醺醺地笑道:“文魁老先生屢試不中,我看是這名字獲得不好。文魁兩字自是不差的,隻是你恰好姓了這個‘賈’,賈文魁就變成了假文魁。若想金榜落款,不如歸去重認個爹,將姓改了吧!”
張揚回道:“就我一小我,上一壺清茶,一壺好酒,小菜隨便來上幾碟。”
文魁又問道:“萬一考官先收了錢,又臨時認賬,取不中如何辦?豈不是白白枉送了銀子?”
未幾時,酒菜上齊,張揚自酌自了一杯,聽到靠西南樓梯口桌旁有兩個舉子正在談天。此中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說道:“文魁兄,想到你算上今次進京,插手正科已有五次之多了,今次定能金榜落款了。”
今春的都城比往年更加熱烈,崇禎年間的第三次春試即將開鑼。各地趕來的舉人孝廉齊聚京師,住店的住店,會友的會友,將各處的堆棧酒樓賺了個盆滿缽滿。
另一個坐他劈麵的清臒男人飲了一盅酒答道:“不成說,不成說。不瞞你說,我十五進學,十八赴鹿鳴宴,都取在第一,隻是會試這一關總也過不了。每回都是想著今次必中,每次都是絕望回籍。十五年四進考場,真要叫我賈文魁老死名場了。人生能有幾個十五年哇?現在人也老了,心也死了,如果再不中,此後便再也不來了。”
張揚聽罷,想了想,公然有理,科舉廢弛如此,心中不由忿忿。
世人一陣鬨堂大笑,賈文魁已是滿臉通紅,欲辯無言。張揚心中憤怒,這幫人如此拿人諷刺,端的過分,哪另有讀書人的麵子?
肥胖男人道:“我胸中那點文墨莫非文魁兄還不曉得嗎?不瞞你說,我頭上這貢生頭銜是為了討家父歡心,花銀子買來的。此次進京也是對付家父,本身順帶著長點見地。”
清臒男人迷惑地問道:“這倒奇了,赴京招考的舉子數以千計,何人未曾胡想過金榜落款的美事?雲飛賢弟何故如此自謙。”
轉眼已是仲春,屋角的殘雪還未化儘,吹到臉上的風已有了一絲暖意,冬眠了一冬的人們都出來了,都城有規複了昔日的繁華。
伴計一聽此話,麵露難色道:“公子若隻要一人,就在樓下拚個座罷,樓上雅座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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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魁臉上一紅,說道:“不過如此一說罷了,休得諷刺,文魁豈會如此廢弛讀書人的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