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得意樓[第2頁/共2頁]

轉眼已是仲春，屋角的殘雪還未化儘，吹到臉上的風已有了一絲暖意，冬眠了一冬的人們都出來了，都城有規複了昔日的繁華。

張揚聽罷，想了想，公然有理，科舉廢弛如此，心中不由忿忿。

自稱文魁的清臒男人又喝了一盅酒，說道：“雲飛賢弟今次赴京必然是誌在必得了，我們這些故鄉夥是不能比了。”

張揚回道：“就我一小我，上一壺清茶，一壺好酒，小菜隨便來上幾碟。”

肥胖男人笑道：“文魁兄諷刺了，我此次來京不過為了長長見地，中第之事從未想過。”

清臒男人迷惑地問道：“這倒奇了，赴京招考的舉子數以千計，何人未曾胡想過金榜落款的美事？雲飛賢弟何故如此自謙。”

今春的都城比往年更加熱烈，崇禎年間的第三次春試即將開鑼。各地趕來的舉人孝廉齊聚京師，住店的住店，會友的會友，將各處的堆棧酒樓賺了個盆滿缽滿。

肥胖男人回道：“貢生花不了幾個錢，約莫千把兩就成了。文魁兄少見多怪了，不但這貢生，進士也是能買的。隻是這進士多少得有點真才實學，要不然考官這一關疇昔了，殿試時皇上那一關也是過不去的。比如我，也就貢生便到頂了。”

伴計一聽此話，麵露難色道：“公子若隻要一人，就在樓下拚個座罷，樓上雅座不值當。”

張揚顛末一冬的苦讀，此時開考期近，便乾脆甩開了書籍，不做那臨時抱佛腳之事。這一日單獨來到對勁樓吃酒，看看可否結識幾個意氣相投的文友，會試之時也好有個照顧。

肥胖男人彷彿酒量頗豪，飲了一大杯笑道：“隻要事前籌議好，八股文裡某一股必然用哪幾個字，或收篇破題必用甚麼典故，考官心中稀有，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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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桌幾個亦是舉人模樣的男人舉著杯嘲笑道：“文魁老先生想是屢試不中，本日探聽起這般歪門正道來了，不知今次帶了多少銀子來京？”

張揚一看，心中一驚，來人竟然是客歲黑風銷魂店的賈德明賈道長。

未幾時，酒菜上齊，張揚自酌自了一杯，聽到靠西南樓梯口桌旁有兩個舉子正在談天。此中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說道：“文魁兄，想到你算上今次進京，插手正科已有五次之多了，今次定能金榜落款了。”

張揚進了門來，自有跑堂上來號召：“公子好些日子冇來了，快請樓上坐罷。”張揚悄悄好笑，這對勁樓本是為了趕這招考舉人的買賣，前幾日纔開張，何來好些日子冇來一說？

文魁沉吟道：“這我就弄不懂了，會試的卷子是密封的，看不見姓名，又不準做暗號，考官如何認得出誰是花過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