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絲不如竹 竹不如肉[第1頁/共3頁]

楊雲心神跟著歌聲浪蕩不止，直覺著滿身軟綿綿，鬆塌塌，冇法轉動，胸中倒是烈火焚心。

抬眼看大玉、小玉，亦是如夢初醒，姊妹二人又是對望一眼，同時開口合唱道：“

楊雲心中恍然大悟，對了，是白居易的《長恨歌》。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楊雲正感覺冇法按捺心神之際，曲調俄然來了一次大轉折。細心一聽，本來二人已互換角色，變成大玉吟哦，小玉歌頌。

臨彆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

君王掩麵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

玉容孤單淚闌乾，梨花一枝春帶雨。

聞道漢家天子使，九華帳裡夢魂驚。

樓閣小巧五雲起，此中綽約多仙子。

因而品花榜上又多了一行字：何碧玉、何脂玉，年十七，漢口人氏，現居瀟湘館。姊妹二人，一母孿生，花開並蒂，美目流轉，蘭心蕙質，善歌頌，其音甚妙。

峨嵋山下少人行，旗號無光日色薄。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大玉回道：“我姊妹二人自小由徒弟扶養，這歌技亦是從徒弟處習來。”

楊雲等人正迷惑地看著小玉，大玉卻猛的歌喉遽發，開嗓便唱：“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君臣相顧儘沾衣，東望京都信馬歸……”

楊雲心頭又是一緊，麵前彷彿瞥見烽煙陣陣，千乘萬騎踩起漫天沙塵往都城疾走而來。大玉猛的又是一陣急轉，吟哦之聲越來越緩，調子亦變得哀婉哀痛起來。小玉隨後唱道：“

先開嗓的竟是小玉，隻見她輕啟朱唇，微張皓齒，世人彷彿聞聲一絲聲音如從地底傳來，似鳥鳴，如獸語，又像人聲。細心一聽，卻又不甚逼真，原是發自喉鼻的吟哦之音，並無詳細詞句。再聽那歌聲，真乃聲聲宛轉，句句動聽，如新鶯出穀，乳燕歸巢，叫民氣曠神怡。世人聽得出神，不知不覺便隨那吟哦之聲心神浪蕩起來，小玉的歌聲卻越來越弱，調子也越來越低，直到低到無可再低，忽的又起了一聲高腔，世民氣中亦是跟著一緊，再聽時卻又冇了聲氣。

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

姊妹二人一唱一和，真是字字清脆，聲聲嬌媚，忽高忽低，時緩時急，楊雲聽得春情萌動，好像目睹美人打扮，美人回眸普通。

世人聽她如此一說，心中暗想，聽這口氣，姊妹二人之歌技定有過人之處，心中便有些等候。楊雲說道：“二位女人，那便請唱吧！”

再觀大玉與小玉，亦是梨花帶雨，淚滿衣衿，歌聲也是越來越淒楚，直如哭泣之音。

小玉和著大玉的歌聲，還是吟哦不止，楊雲便感覺這歌詞有些熟諳，一時卻又不記得在那邊聽過。小玉俄然眼波一轉，吟哦之聲也跟著嬌媚起來，直如少女初春普通，大玉便唱道：“

天長地久偶然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黃埃渙散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

大玉、小玉被說得不美意義起來，羞怯一笑，說道：“幾位過分獎了，些許小技，實不敷掛齒。”

歌聲如泣如訴，聲聲含情，字字含淚，句句泣血。最後一句“此恨綿綿無絕期”越唱越緩，越唱越低，到最後一個“期”字時，已近無聲，幾不成聞。

七月七日長生殿，半夜無人私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