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絲不如竹 竹不如肉[第2頁/共3頁]

聞道漢家天子使，九華帳裡夢魂驚。

抬眼看大玉、小玉，亦是如夢初醒，姊妹二人又是對望一眼，同時開口合唱道：“

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

天長地久偶然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楊雲等人正迷惑地看著小玉，大玉卻猛的歌喉遽發，開嗓便唱：“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黃埃渙散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

大玉正色說道：“對不住張公子了，我們徒弟乃是淡泊明誌之人，自幼便嚴令我們姊妹二人不成對外人提及他的名號。實在是師命難違，請張公子包涵。”

楊雲也說道：“當初張公子提出辦這花魁大賽，我心中頗不覺得然。現在我卻要感激張公子，若冇有這花魁大賽，如何能聆聽此人間天籟？”

楊雲心中恍然大悟，對了，是白居易的《長恨歌》。

金闕西廂叩玉扃，轉教小玉報雙成。

玉容孤單淚闌乾，梨花一枝春帶雨。

再觀大玉與小玉，亦是梨花帶雨，淚滿衣衿，歌聲也是越來越淒楚，直如哭泣之音。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色彩……”

如此神技，其彆人又有何說的，自是全票通過，二人同時進級，不過隻算一個名額。

楊雲心頭又是一緊，麵前彷彿瞥見烽煙陣陣，千乘萬騎踩起漫天沙塵往都城疾走而來。大玉猛的又是一陣急轉，吟哦之聲越來越緩，調子亦變得哀婉哀痛起來。小玉隨後唱道：“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渺間。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彆音容兩迷茫。

君臣相顧儘沾衣，東望京都信馬歸……”

峨嵋山下少人行，旗號無光日色薄。

臨彆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樓閣小巧五雲起，此中綽約多仙子。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大玉的吟哦之聲倒是調子高亢，聲音宏亮，又彷彿異化著些金戈鐵馬、戰鼓隆隆之音。大玉詠了一陣，忽的吟哦之聲變得越來越急，越來越高，小玉亦是越唱越快，如羽士唸咒普通疾疾唱道：“

楊雲再聽那歌聲，真乃聲聲泣血，字字斷腸，句句揪心。再至貴妃慘死馬前，楊雲如目睹美人香消，美人玉殞，君王垂淚，形單影隻普通，心中也跟著哀痛起來。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漁陽鼙鼓勵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張揚又問道：“此等歌法，吾等聞所未聞，不知你們從那邊習來？”

六軍不發無何如，宛轉蛾眉馬前死。

《長恨歌》這首長篇敘事詩，在坐大家都聽過，心中明白到此句已是結束，卻都緩不過神來，還是沉淪在歌聲中冇法自拔。楊雲更是心潮起伏，他雖文采學問不如張揚，但他是個當代人，感受過聲光電的當代文娛體例，本日聽到大玉、小玉歌喉，方知返璞歸真，單用人聲也能揭示藝術的魅力。

楊雲正忍不住要落淚，姊妹二人眼波忽地一轉，彷彿帶上了一絲仙氣，二人再次互換角色，改由小玉吟哦，大玉歌頌。吟哦之聲跟著變得光怪陸離，虛無縹緲起來，跟著仙樂飄飄之音，大玉唱道：“

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世人這才靈魂歸竅，拊手喝采。張揚第一個起家說道：“前人描述歌聲的妙處，不足音繞梁，三日不斷一說，我之前不懂，總在心中想，餘音如何會得繞梁呢？又怎會三日不斷呢？本日聽了大玉與小玉的歌喉，才知前人的說話之精。你姊妹二人不但歌喉妙，歌聲中有另諸多變數，神采也甚是貼切。《周禮・樂記》有雲：‘凡音者，生民氣者也。情動於中，故形於聲。情之所至，音之所生。’現在用在你姊妹二人身上，真是太貼切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