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因勢而合（下）[第3頁/共3頁]

宦海中人以上對下稱呼表字是為了表示親熱和彰顯資格，但是曹元這類貨品嚴格說來比秦堪好不到那裡去，梁儲底子冇籌算對他太親熱，大師底子不太熟，並且梁儲也底子不想跟他太熟，還是保持純粹的同僚乾係比較好。

“以貞啊，嚐嚐老夫府上的茶，這是本年的腐敗雀舌，陛下上月差人犒賞下來的，入口鮮爽回甘，令民氣曠神怡……”

轟！

非論派係，非論為品德性，兩股強大的文官力量終究構成了聯盟。

曹元大喜，倉猝站起來躬身道：“梁公的茶必然甘美香醇之極，下官能品此茶，三生有幸呀！”

神情一向淡然的梁儲聽完這番話後，斑白的眉梢微微跳動，神采終究有了一絲竄改。

曹元聽完這番話，肥肥的老臉勃然變色，盜汗愈發滾滾而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民賊秦堪，恃寵而驕，竟獻諂言誤君，壞我大明百年社稷，其禍之甚，遠邁劉瑾，此而不誅，乾坤焉存？”

朱厚照罷朝的第四日恰是大年月朔，皇宮鐘鼓齊鳴，京師凡四品以上官員和公侯勳貴皆著梁冠朝服入宮，與天子一同入太廟祭祖告天。

梁儲是清官，他從未參與過勾搭販子出海取利之事，但他也是文官，文官必須站在文官的態度上。

前堂再次沉默，梁儲低頭品啜著茶水，一言不發地盯著霧氣環繞的茶盞呆呆入迷。

不知過了多久，梁儲臉頰俄然抽了兩下，乾枯的老臉綻放出曹元進門後的第一縷笑容。

前堂內氛圍很難堪，曹元臉上渾厚的笑容已比哭還丟臉，擦了把額頭的汗，再忐忑地看了看梁儲無悲無喜的神采，曹元咬了咬牙，終究道：“梁公，所謂殊途同歸，眼下最首要的是把秦堪肅除，秦堪此子雖年青，但手腕暴虐，性子奸滑，現在在陛下的庇護下已漸成氣候，從他當初誅遼東李杲開端，到厥後練五百少年兵，量產佛朗機炮，再到現在力主開海禁，足可見此子心胸異誌，常有離經叛道之舉，梁公，做人離經叛道猶可恕，但是施之國策，離經叛道倒是滅國之道，下官竊覺得，秦堪之禍，遠邁劉瑾……”

一應儀仗幡旗在太廟四周浩浩大蕩鋪展開來，朱厚照身著金黃龍袍，頭戴金絲翼龍冠，正襟跪在太廟前，上麵近千官員三跪九拜，神情虔誠。禮部尚書張升一篇煩複富麗的告天祭文才唸到一半，典禮俄然產生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