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殺留難取[第1頁/共3頁]
變了,就回不去了。
劉瑾起家,瑟縮佝僂的身軀漸漸地朝殿門外走去,一步三轉頭,看到的卻隻要朱厚照落寞孤傲的背影。
李東陽微微動容,接著有些悲觀沮喪,點頭歎道:“殺一個權閹竟如此艱钜,劉瑾到底給陛下灌了甚麼迷湯?”
這個題目估計連劉瑾本身也答不出來,從一個年已五十許仍無權無勢的東宮內侍,兩年時候垂垂攀上主宰全部大明帝國的司禮監掌印,最低層一蹴登上人間的頂峰,權力有了,銀子有了,曾經看不起他的,隨時能夠把他踩在腳下的人該死的都死了,該臣服的都臣服了,徘徊在權力的陸地裡,誰能穩定樣?
朱厚照一邊大哭一邊不輕不重捶著他:“若能回到兩年前,朕,毫不再給你這般滔天的權勢,朕甘願你還是阿誰到處護著我,侍侯我的內侍,而不是心狠手辣的掌印寺人,劉瑾,你讓朕很絕望,絕望透了!”
李東陽擺佈環顧一圈,見四周無人,因而揪住秦堪的袍袖,抬高了聲音道:“說,剛纔是如何回事?安化王造反的檄文明顯是你親手炮製出來的,為何剛纔不呈給陛下?有了華昶張乾兩件案子的把柄,再加上安化王的造反檄文,定令陛下對劉瑾生出猜忌,來日老夫策動朝臣金殿一擊,劉瑾滅亡即在麵前,你方纔為何貽誤如此天賜良機?”
劉瑾大哭道:“陛下,老奴這兩年也是身不由己,老奴是宦官,到處遭人白眼,即使權勢再大亦不過是無根的浮萍,被浪一打,便永沉水底,陛下,老奴驚駭啊,以是老奴必必要為本身爭口氣,為陛下爭口氣,老奴不敢妄言誌向,隻想做出點事情讓陛下和滿朝文武刮目相看,讓大師儘量忽視老奴宦官的身份,但是朝堂金殿風急雨驟,文官權勢錯綜龐大,欲做點事情出來何其艱钜,政令但隻出了司禮監,滿朝高低陽奉陰違,老奴若不舉起屠刀,何故推行新政?縱是陛下萬分不喜的那些勸諫奏疏,老奴若不拿幾個大臣殺雞儆猴,陛下又哪來本日這般平靜落拓的玩樂日子?”
固然心中絕望,秦堪卻也冇有任何怪朱厚照的意義。
“小子,走那麼快做甚麼?你欠老夫錢了嗎?”李東陽三步並兩步追上了他。
身後的腳步聲很熟諳,秦堪暴露了一抹苦笑。
現在的劉瑾,還是當年東宮阿誰到處陪著謹慎,到處低眉順目,寧王送他幾百兩銀子都能樂上小半個月的劉瑾嗎?
欲殺劉瑾,是一件何其艱钜的事,他彷彿活在神靈的羽翼下,與神同歲。
劉瑾猛地昂首,神采刹時慘白得可駭。
朱厚照淚如泉湧,背過身無言地朝後揮了揮手。
李東陽看瘋子似的盯著秦堪半晌,緩緩道:“秦堪,老夫想從你嘴裡聽一句實話那麼難嗎?”
鳳陽守陵即是被免除貶謫,彆的寺人還好說,守幾年皇陵說不定被陛下記起,又調回京師再度風景,但是他劉瑾幾近獲咎了全天下,若卸了司禮監掌印,他有命活到鳳陽嗎?還能希冀多少年後有命再被調回京師嗎?
他曉得劉瑾在朱厚照心中的職位,朱厚照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大孩子,這個孩子已落空了父親,他不能再落空劉瑾這個親人了。
秦堪擺手笑道:“垂白叟莫瞪我,我隻是實話實說,不出不測的話,此時現在,陛下應當已恕了劉瑾殺華昶滿門,以及刺張乾,讒諂我這三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