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飛天[第2頁/共3頁]

“呼――”氣團輕揚而起，直向慧月玉使麵門飄去，待飛至她暗淡衰老的麵龐時，氣團噗的一聲分裂開來，眨眼化做一片清靈之光，依著慧月玉使凸凹的臉部緩緩浮遊起來，不消半晌，透亮的清光前麵，一張皺紋縱橫、衰老非常的臉，正在跟著清光的旋遊漂移一點一點變得溫潤光亮起來，特彆一雙因衰老而深陷的眼窩，好像細雨潤物，垂垂豐盈而起，最為較著的倒是眼角條條雕鏤般的皺紋，瞬息間，俱因皮膚逐步飽滿而幻然消逝，光彩麗顏，彈指可破……或許是清光衍生之故，驀地，慧月玉使滿身青光大閃，連及合十的枯手都在清光閃爍下變得津潤細緻起來――渾身華貴的服飾，早已不知去處，取而代之的鮮明是一襲衣袂四垂的銀光羅衫！

這個欺世盜名、爾虞吾詐、凶惡莫測的人間――是誰給你了彌足貴重的生命？誰與你血肉相融、骨筋相連？在你新鮮的身軀中，誰的血液與你一起奔騰、奔騰，與你共震共鳴共安然？更有誰，與你苦樂連心？在難堪時候不顧統統地佑護你，為你驚心，為你傷極垂淚？

摩雲殿，一方臨窗香閣中，一聲喜極而泣的脆音傳了出來：“玉使！”

“母親，娘！……”少年砰的一聲響頭擊地，痛哭大起，直震得門外殿廊嗡嗡有聲。

此時，隔窗望去，這個格式精雅的單閣裡，在陽光暉映下，陳列豪華，香軟誘人，但是這統統，仍然浸潤不透月妹麵前這個木但是立、服飾華貴的老婦冰冷的麵龐。

月妹有感，神采一變，倉猝向慧月玉使悄悄道：“長使，天界有音，我們該……棄世覆命了……”

“……我曉得，”月妹凝目皺眉揣摩了好久，似明白了貴婦的意義，便道，“長使稍等，小妹施法！”

“母親！”少年大聲截斷，恐有後話。

見少年進門，月妹神采突然變冷，未及說話，美顏初露的慧月玉使趕緊起家迎了上去，以手相執，滿喉哽嚥著，半天賦輕喚了一聲：“佩兒……”

“……”月妹見她麵色冷然，心中一沉，繼而謹慎近前兩步，一雙閃動的美眸倉猝而細心打量著麵前的貴婦，驀地，心尖一痛，淡黃色的淚水奪眶而出，“慧月玉使……長使！你……”說著就脫手相執。

“佩兒，……”麵對親生骨肉，情急中的慧月玉使已是雙淚交換，苦戀不捨。

久久盼望而又陌生的血肉親情啊，在這不測的地步、不測的時候，如同漫天飄灑的暖霖，終究降落在了空蕩、焦渴又幾近冷卻的內心上……細細品咂，苦澀中竟是如此實在、暖人，如此甘美、純潔！

“……月姨……”當下，少年也不避嫌，俯身便拜。

深沉的傷情裡，一張清麗無雙、此時又哀痛不已的臉龐，不由得，遲緩而凝重地，貼向了老婦……不，貼向了闊彆二十年生離死彆的孃親――已經有些乾癟的胸口！

“依呀哇，噅嗬！”這個叫慧月玉使的貴婦見月妹近前，板滯的雙目俄然慌亂起來，接著，倉猝遁藏甚麼似的退了兩步，繼而右手壓胸，不知以是地比劃了幾下，忽而痛呼一聲，低頭垂目，看模樣傷痛不已，間中，透露著與她年紀頗不相稱的隱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