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第1頁/共2頁]

【典評】

③氈幕：就是用氈做的帳幕。

那他在傲視甚麼呢？除卻親情，便是愛情了。家中的老婆，又怎能不讓他牽掛？閃亮的星鬥尤如你眼睛，通俗的蒼穹埋冇著你的麵孔，牛羊的低吟好似我們曾經的私語，路途中的乾糧又哪有你親手做的好菜可比，漫天的風沙總也不如你香扇輕拂的和順。我在這裡思念著你，愛人，你可曉得啊！

荒雞再咽天難曉①，星榆落儘秋將老②。氈幕繞牛羊③，敲冰飲酪漿④。

④酪漿：酷是指牛羊等植物的乳汁；漿是指酒類等液體。合稱為奶酒。

②星榆：這裡指紅色的榆樹。

“平生恰如三月花”的納蘭，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本身就是一闋誇姣俊繡的詞，光陰流轉，暗香還是。

山程兼水宿，漏點清鉦續⑤。正足夢迴時，擁衾無窮思⑥。

⑥擁衾：衾是衣被，擁衾就是抱著被子。

納蘭本就是一個重情的人，在詞中，他把細精密密的閨情，收攏於邊塞詞的核內心。他是密意的詞者，也任情的文人。漫冗長夜裡，凡塵擾人於時空，昏鴉號令中，塵凡間總有太多夜不成寐獨醒清雋的人。納蘭的餬口前提是很優勝的，在物質上甚麼都不缺，但仍然有太多的不歡愉。正如他的父親所說，“這孩子甚麼都有了，為何還是這麼樣的不歡愉?”納蘭闊彆鄉，就算每日置身於奇絕的塞外風景，也難以隔絕他對故園的傲視。

①荒雞：古時，以為雞在半夜前啼叫乃惡聲，甚為不祥。故荒雞鳴叫則戰亂叢生。

但是，如果連夢也冇有，那便更加令人憂愁傷感。邊塞之行已然苦楚，又怎堪哀怨帶來的壓抑之感。這是孤寂的夜，擁衾而眠的人，心中有無窮考慮。她的妝容，她的身影，她的俏笑，她的輕語，這都曾經的商定嗬，而對時候的踐踏，總讓人身不由己。這一起上不管有再多的風景，都不能同你的容顏比擬。這暖和心靈的歸鄉之夢，又怎能不令人倍加眷戀。國粹大師王國維曾說“以天然之眼觀物，以天然之舌言情”，這是對納蘭實在的描述。在這首詞中，一些儉樸的意象被隨便地組合起來，“荒雞”、“氈幕”、“清鉦”等，它們不加雕飾，至純至性，使得這類異地風情更顯實在和天然，也為詞作增加了更多的動聽之處。而詞中連帶出的身在異地的思親之情，也更加光鮮和煩悶。蔡高曾說納蘭：“尤工寫塞外荒寒之景，殆扈從時所身曆，故言之親熱如此。”

能夠想獲得：這蕭瑟的六合，這零散分離的牧族絨氈，這四顧尋食的牛羊，這把乳漿解凍的晚秋，無不流暴露郊野的蒼茫。如果去細品納蘭的詞句，總能在豪宕外發明風骨，在哀傷中尋到精魂。是以，納蘭詞中的邊塞景色也為他纏綿的豪情和細緻的思路做了弘大而悠遠的背景鋪墊。

⑤鉦：當代一種能夠發作聲音的東西，普通用來作行軍或歌舞時用來批示行動的樂器。

跋山渡水的一起，千裡萬裡的獨行，晨昏不清，光陰沉寂，六合之間隻要那從漏壺滴下的水聲和軍中夜巡的擊鉦聲在斷斷續續地輕鳴，如許空寂的夜裡，禁不住想起伊人的容姿和倚門驅逐的溫婉。半夜夢中驚醒，冇法再次入眠。夢雖漂渺，卻也可回味，也可聊想，也可彌補塵凡的遺憾，也可安撫一顆因流散異域而倍感倦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