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三秋桂子，十裡荷花[第1頁/共5頁]

高澄從殿門外細看蕭衍。耳聞此人也曾縱橫天下，也曾叱吒風雲，原是勇猛大將，現在歸皈佛門。莫非真的廉頗老矣？連門外隱身兩人都未曾發明？還是一心參禪入放心無俗念？

但是就在回身之間偶然看到側廂蓮池畔一所茅殿。房舍低矮精美，燈燭敞亮。敞開的殿門處吊掛亮紗，晚風吹拂紗簾，氤氳紫氣漫漫，殿內蒲團上一人打坐。此人黃衣金麵，年逾古稀，身形清臒，坐在蒲團上雙目微合。此人鬚髮皆白，眉尾長而垂至眼角，目長唇豐，雙耳垂輪，似老衲入定般不聞世事。

高澄立即飛身上馬向崔季舒奔去。因為他已經清楚地看到了有三個束髮袴褶的黑衣人紛繁上馬提刀走向崔季舒。

高澄忍不住上馬向木門走去。崔季舒跟在他身後。內心止不住驚駭，這畢竟是梁都，不是魏都。如果被人窺破行跡，很難說結果如何。

“侯景?”高澄皺起眉頭，心中驚奇兼有不快。還劍入鞘，沉默半天，不曉得貳心中所想。“我無事，汝等速歸去處侯景覆命，致我謝意。”高澄語氣安靜，聽不出是喜是怒。

入夜的建康繁華儘管繁華，與洛陽的滄涼血性分歧，嫻雅而文靜。詩禮之鄉，文氣昭昭，建康城彷彿從未蒙受過塗炭。連氛圍裡都滿盈著溫馨平和。秦淮河邊煙籠月罩，輕歌曼舞；朱雀橋邊步態端莊，詩賦累牘。

北地暑消寒長，南來佳令當時。

“吾等奉濮陽郡公、吏等尚書、司待侯景之命一起從江北而來保護公子。”

元修悄悄推開元明月將她護在本身身後。死又何懼？

殿宇屋舍間穿越而過奔向來時的那木門。奇特的是並未看到有梁帝侍衛或是寺中沙彌追捕。更奇特的是彷彿總在不經意間看到屋脊上，牆柱間有人影跟班，甩之不去，殺氣陣陣而來。心中驚駭時終究找到了那扇木門。破門而出，飛身上馬，縱馬便逃。

“甚麼氣味？如許香？”高澄俄然停上馬來昂首四顧。

那邊高澄試著推了推木門，門竟然被無聲地推開了。內裡還是冇有人。高澄更驚奇地發明，在這不顯眼的木門裡竟然藏著一所氣勢恢弘的梵刹。數十丈周遭空曠的廣場前麵是數丈高台。高台被雕飾精美的圍欄環抱，台上築宏闊的佛殿，內裡燈火透明。異香遍及，滿盈在氛圍中，嗅之，暗香沁入心脾，整小我都感覺彷彿臨風飄舉，心神安閒沉寂，不思塵凡凡俗。

間隔同泰寺越來越遠，追索的馬蹄聲卻越來越近。究竟是甚麼人？

高澄還劍入鞘，回身走出了古鬆林。

高澄擺佈看看，天然甚麼都看不到。“走，出去再說。”他微皺了皺眉，綠寶石般的眼睛掃了掃遠處屋舍。建康不是洛陽，貳內心很清楚。

“公子，有人跟著我們。”崔季舒麵色疑懼。“並且不但一人。”

高澄回過甚看著他。看崔季舒的神采不像是冇事。

元明月看到了他身後不遠處的元修，又將目光收回，看著高澄，目中墮淚。

細細走來才曉得同泰寺之範圍弘大。佛閣殿宇重堆疊疊。時而大殿列舉寂靜厲穆；時而又如幽居人家，草堂茅庵，其間裝點散落琪花瑤草，湖石小橋。再更遠處模糊遙見一高塔，聳峙雲端，塔上一點燈光如同極高極遠處的明星閃亮。江南之秋，晚風拂過，塔鈴聲稀稀少疏傳來，似遠又似近。如此平靜天下，讓高澄和崔季舒各自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