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富貴[第2頁/共4頁]

那婆子嗤笑道：“你還當了莊頭哩，連差事往哪回都不知？七郎要讀書，不在府上時諸事都是小娘子管哩。”

莊子上早稻開端連續收割。

“是。――溝裡原有五戶耕戶。因溝中出產甚少，少年郎君成了家，便都出溝另覓餬口去了。餘剩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之輩。現在又有兩戶……”繁華實是臉薄，不好出口。偏他一接辦，便有耕戶離莊之事！也不知小娘子怪不怪責？

繁華答道：“隻要五架牛車，共6頭牛。”

屏風後非常溫馨，許是小娘子不知如何措置？繁華抬了抬眼皮子，隻瞥見一截的黑漆海棠刺繡屏風。那屏風原也是熟諳的，本日瞧著倒似有些不一樣。

繁華硬了硬頭皮，垂首道：“……秋收過後就要被其後代接出去了。”

繁華心中忐忑，進得廳來。本來小娘子卻在那屏風後，影影綽綽。繁華也不敢細看，低頭回了山莊事件。

宋管事瞪了兒子一眼：“你在府中不知？小娘子自來愛好探聽市道上事情，連個果子賣多少錢一斤都知。何況人家識字算術，樣樣來得。連農書都叫七郎買了去看。你不成小瞧了去，把穩自家丟醜。”

“有胎？”屏風那頭傳出清澈的聲音。

繁華心中慚愧，道：“小的明白。”

“如何？”阿誰聲音卻不輕不重，聽不出絲絲情感。

“你有何主張？”

“但若養不成，府裡也要喪失很多銀錢…….”

繁華忙承諾：“是。”

屏風背麵又停了一停。

衛大娘便笑著叮囑：“莫歸去跟外人亂嚼，不然今後的菜蔬可不要你送了。”

“那便如此。”

容娘眼神暗了暗，垂了腦袋。半響，方昂首笑道：“乳孃，不必擔憂。我免得的，你放心，……”說到此處，容娘眼睛垂垂潮濕，忙用手遮了眼睛。

“老是聽些粗人講甚，有空多去張娘子那邊做些針線。上回小娘子給我做的襪子但是穿不進哩！”

“有難堪之事麼？”屏風後，阿誰清冽的聲音忽地問道。

又朝衛大娘咧開了嘴，笑著回道：“放心，斷不與外人說的。”言罷轉動她那甚是巨大的身軀艱钜的出去了。

要說耕戶之事，良田多的田莊自是不愁。如轉頭溝此類的山莊，一年到頭收成勉強夠活命，碰到旱年就要打饑荒。那五戶人家冇有哪戶不窮的。住的茅舍又矮又黑又破又漏，用飯的碗冇一個是全的。幾個老夫婆子一概的瘦的皮包骨頭，眼神板滯。繁華初到轉頭溝，端的就想轉頭了。何如他爹強按住他，不準懺悔。

送菜的王婆子說得唾沫飛濺，眉飛色舞。須知她隻是菜市上一醃?婆子，哪有大戶人家娘子理睬過？現在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托著腮幫，竟像聽書似的入迷。王婆子心中對勁，未免搜肚刮腸，著意要講些新奇的與小娘子聽。

“若隻給人為，恐不消心。若隻墊本錢，恐他豢養不當，到時分文無收，倒叫他欠一身債。不如按各家善於買來百般牲口，分與世人豢養。按月給付些人為，到出售時再按所很多少，也抽出一分利與他，如何？”

也隻得如此了。

繁華心中悄悄害過方回：“各家交米不在一時，連續運出，六架牛車充足。”

容娘眼睛亮晶晶的，隻瞅著麵前鮮嫩的菜蔬，非常歡樂。

繁華抹了臉，恬了臉皮笑道：“既如此，還請嬸孃去通報一聲。響午還待歸去，要半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