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富貴[第1頁/共4頁]

繁華心道，縱是不幸人，也耕作得這些地步。現在離了他們，卻難尋小我來替哩！

“轉頭溝共有良田十畝四十一步。其他皆梯田，共一百八十畝二十步。梯田種的是早占城，儘可收割。請小娘子示下，收的租米如何措置？是賣是留？或是運到田莊上堆棧？另山莊中有牛車三架，卻有一頭牲口老弱，一頭…嗯…”

“有難堪之事麼？”屏風後，阿誰清冽的聲音忽地問道。

繁華吃了一嚇，本身不過是躊躇了一回，怎的被小娘子看破了？

屏風後停頓了一回，方有話問來：“田莊上頭有何牲口？”

繁華嘿嘿笑了。自回田莊一一安排，一時孤單好久的莊中沸騰起來。有餵雞養鴨的；有願貪那養豬之大利的，問主家支些糧米；也有隻願徒那幾個人為的。繁華又是托田莊上買各種家禽牲口，又是登記發配，又要思惟發人為之事，又要估摸收成多少？又要托宋管事回稟些事，忙的團團轉。

要說耕戶之事，良田多的田莊自是不愁。如轉頭溝此類的山莊，一年到頭收成勉強夠活命，碰到旱年就要打饑荒。那五戶人家冇有哪戶不窮的。住的茅舍又矮又黑又破又漏，用飯的碗冇一個是全的。幾個老夫婆子一概的瘦的皮包骨頭，眼神板滯。繁華初到轉頭溝，端的就想轉頭了。何如他爹強按住他，不準懺悔。

“人市上如何？如果有那北方避禍熬來的，典買得兩三個結實勞力也可！”

繁華抹了臉，恬了臉皮笑道：“既如此，還請嬸孃去通報一聲。響午還待歸去，要半天哩。”

容娘眼神暗了暗，垂了腦袋。半響，方昂首笑道：“乳孃，不必擔憂。我免得的，你放心，……”說到此處，容娘眼睛垂垂潮濕，忙用手遮了眼睛。

屏風背麵又停了一停。

繁華頓了頓，他有樁難堪的事，也不知該不該與容娘子說，此事說來甚大，也不知……。

這日，宋繁華回到府上，請見七郎。守門的婆子道七郎外出未歸，給他出個主張，讓她見容娘子也是一樣的。

衛大娘瞧了瞧窗戶外的日頭，不由催道：“王婆子，日頭上來了，還不歸去賣菜。菜都蔫了，謹慎你那老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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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養不成，府裡也要喪失很多銀錢…….”

他忙答道：“按朝廷律令，耕戶原是不得隨便退佃的。若擅自出走他鄉，主家可上報縣衙，官府自會將他們發落，交複原莊。”

那邊頓了頓，倒很快有了答覆。“不必。都是幾個不幸人，冇的叫他們吃官司。”

“那可不是？足有兩裡長哩，兩邊都是賣菜蔬的，春冬的苔心、矮黃、明白頭、小白頭、黃芽、芥、生菜、蕨、芹、波棱（菠菜）、萵苣、萊菔（蘿蔔）、蔥、薤、韭、大蒜、小蒜，夏秋的茄、梢瓜、黃瓜、冬瓜、葫蘆、瓠、芋、山藥、牛蒡、、甘露子、茭白、蕈子，應有儘有。雞、鴨、鵝日日都要賣十來籠，隻憑你要。山裡的野味也常有，日日城中要吃掉十數頭豬哩！現在也冇哪個買了菜收在家中，架起鍋子再去買菜也使得，非常便利。”

“是。――溝裡原有五戶耕戶。因溝中出產甚少，少年郎君成了家，便都出溝另覓餬口去了。餘剩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之輩。現在又有兩戶……”繁華實是臉薄，不好出口。偏他一接辦，便有耕戶離莊之事！也不知小娘子怪不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