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傷逝[第2頁/共3頁]
七郎之竭誠,遠非己能所及。熱血錚骨麵前,俗人愈俗,如塵如埃。
容娘已不掌家,二郎未有主張,偷偷地遣了元娘過來問容娘。
她的麵色灰白,神態卻寧靜。彷彿前些日子的痛苦,皆留在了此人間。她卻過去生,與故交相聚。
高九郎無法,經二郎帶路,往七郎墳前祭拜。
小環日日帶了孩兒來作陪,孩兒嬌憨,給沉悶的屋子裡帶來幾絲朝氣。但容娘也隻微微一笑,那笑,浮在麵上,反顯哀傷。
小環心疼她,墮淚勸道:“娘子,讓衛大娘放心去吧。她隻惦記你,你如此,衛大娘怎得放心?”
“是衛大娘,衛大娘去了。她……,她吊頸了!”
恰小環孩兒在窗前的榻上玩耍。此時卻坐那那處,瞪著眼睛,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小環一瞥,嚇得撲上去一把抱起,嘴裡罵道:“哎呦,你這個猢猻哎,怎敢在郎君屋裡撒歡!”
高低百官施禮,高呼聖恩浩大。
東樓這些年雖未被委以重擔,左征右討,皆是安定小股匪亂。然事小,他倒收了性子,安撫追剿,嚴厲軍紀,做得可圈可點。可惜……,可惜了啊!
“娘子!”
幾人正自迷惑,卻見那孩兒屁股底下一灘軟黃金,被壓的一塌胡塗,本來竟是在拉糞!
一時清平大戶,惶惑不成度日。
右仆射畢恭畢敬,將徐守中之過往一一道來。天然,與他家的姻親乾係,亦詳細交代清楚。
徐夫人叫人收了告貸,地契則堅辭不受。
這些日子,除了許三娘,元娘與玉娘亦不時過來。坐一會兒,說會兒話,欣喜幾句。連娥娘也曉得抽了空,伴隨了幾個下午。府中各色人等,雖懼老夫人之威,送茶送水。從不怠慢。
官家撫了撫手,又是笑又是歎,道:“唉,三郎啊,三郎!”
小環公開裡抹了眼淚,想著衛大娘或能安慰一二,常常去請衛大娘過來。
其他將士按建功大小。一一封賞。
元娘幾個見狀不妙,忙叫那婆子說清楚。
近兩月未曾下雨,赤日炎炎,焦金流石。院子裡的甬路兩側,走疇昔,裙裾帶起一片灰塵。灑掃的婢女用手澆了水在廊上,掃帚悄悄地拖過,恐灰塵揚起,汙了傢什。
容娘肥胖的臉上現出絕望來,眼角晶光閃亮,淚水如雨,無聲的流。
容娘眼神發直,卻曉得推了世人,站起便往外頭走去。
不料衛大娘卻似失了靈魂普通,麵如白紙,做事丟三落四。應對癡鈍。聽到容娘景況,她的臉上竟然冇有些許竄改!
先是荊湖路曆經三年之久的兵變終究得以平叛,頑匪儘誅。
一時朝堂上喜氣洋洋,君臣俱歡。
小環聽到先前,早扔了孩兒,將容娘接住。
重情之人,情便是最大的弱處。
小環不得其解,更不欲讓容娘操心。便忍了狐疑,隻在容娘身邊說些閒話。
官家甚奇,問之。
容娘一起趔趔趄趄而來,眼睛裡隻是乾澀,彷彿淚已流儘。小環見了,悄悄心驚。
再是小郡王福建路順利平了鹽場暴動,斬了幾個私行征稅的不良官吏,開釋順從良民,些許餘匪,不敷掛齒。
若依娘子來講,諸位看官。聖恩公然浩大,最會玩兔死狗烹、鳥儘弓藏的把戲了。本朝特彆如此,火候尚掌控不當,兔子還冇死呢,急巴巴的就殺狗了。厥後的嶽大元帥冤死獄中,皆謂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是佞臣所為嗎,不是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