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頁/共3頁]

馮佟氏乾巴巴地笑笑，囁嚅道：“這小丫頭忒浮滑，出言不遜違逆我，我才讓包嬤嬤，嗯......小小地懲戒她一下。”

馮佟氏撇撇嘴，狠狠瞪了綠鶯一眼，訕訕追著馮元而去。

馮佟氏一怔，信芳，是她的字啊，老爺有多少年未曾喚過她的小字了？十年？二十年？回想一番，竟隻模糊記得新婚當時喚過，以後便再未有過了。

他雙眸晶亮，隱有淚光，話裡不知不覺竟帶了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是我的嫡妻，結髮為伉儷,恩愛兩不疑，將來你我是要合葬在一處的啊，小妾庶子，我從未看重過。你我結璃二十一載，你撫心自問，還做過多少肮臟事？你與劉氏鬥法，我當冇瞧見，她是個拎不清的，你經驗她我不攔著。可那外室又礙著你甚麼了？一個玩意兒，你又何必因她吃味兒，我何曾將她放在心上過？平常解解悶兒的東西也值當你這麼不依不饒，非要上門去撒潑，丟不丟人？你一介大師閨秀、堂堂官太太，親身出門去經驗外室，讓外人曉得了，不知如何笑話你呢，你不感覺臉臊的慌？”

“要劃誰的臉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老爺口口聲聲說不在乎那綠鶯，一個玩意兒罷了，可我曉得那小巧閣現在的店主竟然是這個小丫頭，也不知老爺為何將那麼大的鋪子無緣無端給了她，若僅僅是件玩意兒，那還真是花了大手筆呢，端的是讓人匪夷所思。”

她倒要瞧瞧，他到底是個拎不拎得清的，正等他表態，俄然聞聲他張了口：“你來這裡，是為何事？”

馮元瞧了眼她置於桌上的手，悄悄覆了上去。馮佟氏渾身一震，望著那兩隻近在天涯的手，嘴唇顫抖，訥訥不能言。

“啊？”

“女人快起來，春巧已讓人去請大夫了。”秋雲將她拉起，顧恤地瞧著她的臉。

馮佟氏腦筋轉了轉，才明白過來，馮元這是給她梯子下呢。可......這梯子她接，還是不接？若接了，是不是今兒便當作發了一場夢，該在的還在，該變得冇變？不接呢，她作鬨一通，是不是便能將阿誰隻進不出專吞銀子的臭貔貅趕走？

馮元耐著性子與她細說：“上了年事之人，舌苔漸厚，滋味兒便淡了很多，老夫人現在愛吃的少之又少，我哪還忍心見她日日喝那苦藥汁子，愈喝不是愈冇食慾？綠鶯貢獻的糕餅和養身茶，老夫人用了，每日笑也多了，胃口也好了。孝大過天，她幫我分憂，圓了我的孝道，隻要為了老夫人，莫說一個鋪子，便是十個，也使得。”

未幾，她俄然煩惱起來，她忐忑個甚麼勁兒？量他也不敢因個外室與自個兒撕破臉，佟家可不是甚麼軟柿子。他若向著自個兒，自個兒便趁機將那狐狸精打發得遠遠的，他若偏著那狐狸精，自個兒便將這事鬨大，看誰冇臉！

肺熱症不算甚麼大病，年老者十個有八個得此症，至於賞這麼多？馮佟氏內心不信。

正謹慎翼翼怕吵醒她，忽聽她道：“我盼著他太太將他勸住，把我打發了罷，我不想再服侍他了......我能穿糖葫蘆賣，必然能將日子過起來。我被打個半死，他瞧都未瞧，一絲顧恤都無，我不肯服侍他了。他既然那般保護他太太，還來招惹我做甚麼呢？莫再來了，莫再來了，將身契給我罷......放了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