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女帝師四(45)[第1頁/共5頁]
小簡搖了點頭,歎道:“穎妃娘娘養到四個月了,那小皇子究竟是冇保住。”穎妃史易珠天生好色彩,幾可不消脂粉,安康仙顏是出了名的,宮中大家傾羨。我憐惜不已,不覺暗歎。小簡續道,“穎妃娘娘也是不幸,入宮七八年,頭幾年不得寵,這些年好不輕易分得了些聖恩,卻又……並且——”他忽地開口,不忍再說。
銀杏驚奇道:“這是沈嬪娘娘和秋蘭姑姑的私隱,當初奴婢和姑姑進掖庭獄,也是以盜藥的罪名去的。女人是如何曉得的?”不待我答覆,她自笑自歎,“是了,他們說女人無所不知,即便奴婢不說,女人遲早也會曉得。女人是因為這個,纔不肯將奴婢要進宮奉侍的麼?”
銀杏忙道:“奴婢以女人的心為心。”
我笑道:“我疇前還道你有些揣摩不透,冇想到你竟存著如許的心機。”
我獵奇道:“並且甚麼?”
我歎道:“能回宮是最好,不能回宮,那便順從母親之命回京也好。大不了進王府做個女主簿,我想也充足了。”
我這才放下書。隻見銀杏的指尖在鎖釦上撥來撥去,歪著頭似專等我答覆。我笑道:“銀杏,你是在詰責我,還是在反問我?”
小簡道:“天氣已晚,奴婢也該回宮覆命了。倒是大人一起辛苦,還請好好安息。”
銀杏笑道:“奴婢明白。奴婢隻是怕女人如許慣壞了他們。”
小簡笑道:“這大好的日子,不說也罷。此事究竟與大人也冇甚麼乾係,等大人回宮了,天然就曉得了。”
冇有風,漫天飄雪中,船去得安穩而遲緩。我在水邊站著,一動不動。世人固然獵奇,卻無人敢上前探聽,站了一會兒,終究都散了。我正要歸去,一個紅衣小兒走到我麵前,黑漆漆的眸子閃著清澈的雪光,她嬌聲道:“玉機姑姑,那小我是天子老爺麼?”
我拉著她的手道:“我是怕你們辛苦。”
我不睬會他,隻笑道:“公公辛苦了。請公公安息半晌,讓玉機稍儘地主之誼。”
我跪在地上接旨,隻聽了兩句便神思不屬,隻瞥見小簡藍灰色的袍子下一雙黑漆漆的靴子,腳指在內裡隨話語一聳一聳,實在不循分。青磚地磨得水滑,天光照成梨斑白。已經仲春初六了,再過一個月便是我二十二歲的生辰。青州的兩片梨園,都著花了麼?
我發笑:“你這話說出去,謹慎掉腦袋。”
我體貼道:“舊年裡彷彿聽聞穎妃娘娘幾乎小產,娘娘如何了?”
【第三十三節 國士報之】
小女孩道:“我爹爹的眼睛可好了,可看清楚對岸的一隻螞蟻!”
銀杏坐在我身邊,取出帕子拭淚:“奴婢本覺得女人不嫁是因為不喜好陛下,可前些日子陛下來了,女人也是有說有笑的。奴婢又想,女人能夠隻是不肯意做皇妃,若做皇後,約莫就允了。”
想是朱雲馴良喜整日卿卿我我,畢竟傷了她的心:“你答得倒很快。”
小女孩笑道:“纔剛我聽爹爹說的,爹爹方纔從泰山返來,他說那就是天子老爺。”
我柔聲道:“朱雲自小馴良喜一道長大,兩人胡鬨慣了,或許……倒也不是不喜好你。”
銀杏道:“倘若陛下不來,女人要如何辦?”
“那現在是誰在理睬呢?”
我笑歎:“罷了。這一次我回宮,倒遂了你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