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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女帝師(全集) - 第252章 女帝師四(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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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女帝師四(46)[第1頁/共5頁]

【第三十四節 非天誰啟】

綠萼彬彬有禮道:“請回稟王爺,朱大人本日回京,特來拜見。”

母親微微不忍:“玉機……”

杜嬌慨然道:“大人乘西風遠遊江湖,借東風複回廟堂。京中誰不體貼?誰不探聽?殿下若曉得大人一回京便來看望,定然欣喜。”小簡的感慨是三分強作非常,杜嬌倒是非常隻透出五分。

我笑道:“杜主簿動靜很通達。”

弘陽郡王府就在皇宮西麵,隔著護城河與高閣殿宇遙遙相望。那一片連綴數座豪宅,都是權貴的住處。連皇宮東麵和北麵的豪華府邸,在前朝都是皇子們的寓所,曾被稱作十王宅,顯赫一時。高曜在西麵選了一所形製最小的宅第居住。我叮嚀車伕把車停在東北角門,向綠萼道:“你去拍門。”

綠萼笑道:“本來女人是為了看李才子,奴婢還覺得女人是去急著尋弘陽郡王殿下呢。”

指尖掠過鬢角,髮絲裡沁著的汗一滴一滴都跳了出來,針尖一樣大小:“約莫是才返來,有些累了。並冇有不舒暢。”

母親道:“那是甚麼?”

車廂狹小,銀杏和綠萼抵膝相對,麵麵相覷,一時誰也不敢說話。我合目端坐,麵前隨車廂的搖擺忽明忽暗。車離家遠了,彷彿辯論與煩惱都去得遠了。越遠越沉重,越遠越渾濁,壓在心底愈發喘不上氣。呆坐了一會兒,腦中漲得發麻。

這清楚是華陽公主不喜好封若水,千方百計要將她推還給父皇。忽見小簡袖起雙手,低著頭暗自發笑。我笑道:“甚麼風趣的事情?公公笑甚麼?”

杜嬌一怔,恍然道:“女人是……綠萼女人。這麼說,朱大人已然回京了?”

我下車行禮,笑道:“杜主簿,好久不見了。”杜嬌彷彿比舊年更圓胖了些,雙目如星,更加深陷。一身青衣素雅簡練,熏熏然微有酒氣。

銀杏的欣喜也算儘力做到了有理有節。我心下打動,佯為嘲笑:“你的膽量更加大了,敢評判我們母女的乾係。”

我漸漸抬開端,與母親安然相視:“當初女兒看似留著官位,但聖上不信賴,太後不顧恤,身邊的人也死的死,傷的傷,女兒又不肯意做妃嬪,留在宮中實是無路可進,倒不如暫退。今番進宮,一是機會到了,二是義不容辭。”

綠萼道:“奴婢就說嘛,女人才一返來就去王府,也不怕勞累?明日再去不好麼?”

銀杏奉侍我喝了一盞溫水,俄然問道:“女人這般苦衷重重,是因為老夫人不歡暢了麼?”綠萼趕緊抬起腳尖把銀杏繡花鞋上的杏花踩了一個灰印子。銀杏縮了腳,不睬會她。

母親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尖在我麵前化作一道鋒刃。母親顫聲道:“好,好,你終究說出你內心的話了!既如此,當年你為何不嫁?你若肯嫁,你姐姐就不必進宮!當年你就害了她!現在還要去害她!”

我漸漸伸開眼睛,豆大的燈光竟覺刺目:“芸兒受了那麼多罪,當年正在風頭上,我不便去看她。眼下我是一時一刻也等不得了。”

銀杏道:“女人就算不回宮,莫非就冇有彆人和婉妃娘娘爭寵了麼?何況若冇了安然,恩寵再多又有何用?夫人莫非連這個事理都不明白?依奴婢看,前年女人能安然出宮,滿是夫人誠懇而至,實在是佛祖保佑。”

我淡淡道:“不過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180]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