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鄖襄（一）[第1頁/共3頁]

趙當世沉吟半晌，點了點頭。

“這姓鄺的之前與褚家乾係密切，替褚家辦過很多事、解過很多圍，褚犀地那賊子死時，曝屍街頭，還是他削髮中人幫手入殮下葬的。主公殺其友，他放心抱恨恨。”

“回賊趁我豫中兵亦赴京勤王之機，苛虐甚烈，馬進忠雖降，但回賊殘暴猶勝昔日，流竄光山、固始乃至麻城、黃安之間形同鬼怪。左帥、楚撫雖數敗其眾，但除惡難儘，這當口兒獻賊複興，被回賊曉得，鼓勵奮發，勢更難遏。左帥又不得不分兵兩顧，移鎮他處，豫中局勢如何，真不好說了。”

“為何？”

“那可不是。實在這倒還罷了，怎奈勇衛營受劉、盧兩位公公把持，這等人無鳥一身輕，與他們聊不過來。”

湖廣巡按林銘球受熊文燦調派，一樣前去西營撫軍。巡按代天子行權，巡查處所，官職不大但職位很高。他若死了，西營罪無可恕，可見張獻忠此次鐵了心要反，再冇給本身留甚麼後路。

“如此廢料，幸虧主公當初還儘力交友，倒是白搭力量。”

趙當世道：“現在當然不是時候，但是隻要西營、曹營鬨得凶了，背麵我們一定就冇機遇進城。”話一轉，“實在半月前，我也向熊大人提起進駐襄陽的建議，但給鄺曰廣回絕了。鄺曰廣是襄陽府推官，你應當傳聞過。”

侯大貴疑道：“何謂‘更進一步’，請主公明言。”

侯大貴想想道：“要進府城不輕易，就連陳洪範的兵和標營兵也都駐紮城郊。隻要黎安民兵少且賣力守城，駐紮在城內。”

“主公，襄陽城中另有盧鎮國、陳洪範、黎安民，何不邀上他們？”侯大貴問道。

“接下來，先讓老韓帶馬軍過河做做模樣，趁便窺伺情勢。你安排人沿河安柵欄設下防地，如有萬一，我軍能夠憑河扼守，先立於不敗之地。”

左思禮連連點頭道：“趙大人太看得起勇衛營了。其營名有‘勇’字，實則無勇。能戰者硬挑出來也不過孫應元、黃得功、周遇吉三人罷了。但彼等順風協戰能夠，真打硬仗，亦就無能為也矣。”

場麵話天然要講，但趙當世也不會真就傳令開赴。當下楚北的局勢不明朗，渾沌一片，每走一步都得萬分謹慎。

“料想當中。熊文燦怯懦如鼠，不通軍政，現在撫功毀於一旦，頭上烏紗帽看來是保不住咯。”

“哦，左先生不提，我倒還真忘了。”這段日子重視力都在西營身上，趙當世卻冇顧上回營這一茬。自“混十萬”馬進忠在客歲底投順朝廷，回營鐵三角頓時崩潰，隻剩“老回回”馬守應與“革裡眼”賀一龍互為奧援。

“已知，左帥已親率金聲桓、張應元、羅岱、馬應祥等部在來襄陽的路上了。”

話說到這裡，意義很較著了。左良玉率軍援助楚北，但不放心成本營，能夠又與勇衛營不睦，以是才找上乾係相對較好趙營，但願趙營出兵援助。

侯大貴還要再問，另一側韓袞快步流星，走過來道：“主公，有人求見。自稱左思禮，與主私有舊。”

“林大人也下落不明，但有人說在西營的轅門上見著了一具倒吊著的無頭屍，屍身穿著似與林大人相仿。”

“寧日？我現在並不需寧日，隻要楚北一日不寧，我軍就有機遇更進一步。”

話是這麼說，但趙當世想想可知，變生俄然，熊文燦好夢破裂，定然驚駭非常，張獻忠都起事幾日了，他還像根木頭般束手無策，並無一令下達各軍。請趙營馳援，人還是陳洪範派來的，熊文燦之無能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