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陶謝際會[第2頁/共2頁]

陶淵明接道：“而文種卻不知飛鳥儘，良弓藏的事理，後因為和越王勾踐政見反麵，成果落得個被賜劍自刎身亡的了局。自古伴君如伴虎，我已年老，早過不惑知命之年，何必單身飼虎呢？”

走得近了，綺雲見他長髯超脫，目光清澈幽深，衣衫陳舊但是乾淨，雖落魄卻不寬裕，平和而寧靜，讓綺雲想起高山上的雪和生於淤泥中的蓮。

義真歎道：“先生沖淡平和、曠潔悠遠，真是世上罕見。”

顏延之拎起了手上的酒壺，拔了壺塞給他聞了聞，“曉得元亮兄嗜酒如命，特地給你沽了些好酒。不知元亮賞光嗎？會不會把我的酒壺也給摔出門外去？”

顏延之伸手攔住她：“不消勞煩夫人了，酒菜我都買好了。”

翟氏聞聲，走上前來，難堪地說道：“這要吃些新奇的菜，恐怕要到菜地裡現撥現做才行。”

三人相視，皆仰天大笑。綺雲暗想：亂世當中，士人感慨國事之動亂，哀民生之多艱。有的甘願抱貧寒而死，也不肯和朝廷合作。以是，魏晉以來，清談玄學流行，山川故鄉詩歌始興。

世人進了茅舍，見陳列粗陋陳腐。顏延之瞪大眼睛，問道：“我客歲夏季來看你時，還給你留了兩萬錢，現在花都到那裡去了？”

東方就旅逸，梁鴻去桑梓。

三巡以後，義真歎道：“先生，世之高士，固然貧寒，卻能按本身的情意餬口。義真但願有一天如先生普通，不受外物拘束，獲得心靈的自在。正如先生所作的《歸去來辭》是天下第一等美文，義真早已爛熟於心。”

陶淵明捧出一段似古琴的桐木，烏黑鋥亮，卻冇有一根琴絃。世人見了，有些驚奇，接著頓時內心又瞭然。心中有琴且有歌，冇有琴絃，那又有甚麼乾係呢？就如同最上乘的劍客，心中有劍，能夠化萬物為劍。

陶淵明笑道：“義真天生貴胄，倒是老夫同道中人。脾氣高潔而遠逸，堪破塵凡俗事，義真是皇室中第一人啊！”

“那裡，那裡。”陶淵明擺擺手，“延之的酒，老夫我是必然要喝的，那是老夫求也求不來的。”

顏延之點頭說道：“與其單身飼虎，不如呤詩歌賦、邀風遨月來得歡樂。”

義真歎道：“範蠡出江湖，範蠡助越王勾踐複國，功成名就以後，攜美人泛舟隱世，見地高超。他的一輩子像活了彆人的兩輩子。”

陶淵明嗬嗬笑道：“延之，還是你想得殷勤。”因而，號召世人入坐，圍桌喝酒。

牽綴書土風，辭殫意未已。”

說罷，義真悠悠誦吟道：“歸去來兮！故鄉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難過而獨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