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靜夜幽思－3[第3頁/共3頁]

日色垂垂西陲，傍晚中涼意侵人。存亡之變本來並不成怕，可一旦有了牽掛，便讓人不能不怕。這事理她本就明白得很，可直到現在方知此中滋味。原覺得，有了通天徹地的本領便可無堅不摧，從不肯意承認本身亦有的脆弱，誰知倒是欲蓋彌彰，細想起來實屬好笑。此時眼淚早已收住，她隻是有些迷戀他的度量，一動不動地坐了好久，方纔抬開端來，小聲說道：“關於我的這些，隻要父親和你曉得，切莫讓彆人得知。”

恒雨還冷靜將手抽離他的掌心，兀自袖手垂目不語。很久，方淡淡道：“存亡常事，實在，也不必掛記的。”話雖如許，可卻止不住悲傷，她不敢昂首，也不敢再說。

丘胤明步下台階，近前道：“唯奉養你一人罷了。”恒雨還側目而笑，回道：“這話若給彆人聽去了，看你還如何做人。”又問：“如何想到給我送藥來？”“問這麼多乾甚麼。”丘胤明將她悄悄拉至廊邊讓她坐下，遞上碗，道：“先喝吧。我嘗過了，冷熱恰好。”

恒雨還幾步繞廊而出，立於階上笑問：“你甚麼時候成了李夫人家的仆人了？”

恒雨還不置可否，丘胤明卻道：“彆動，我幫你換。”不待她答覆，便伸手將她的舊髮帶悄悄解下，再將新的繫好。”趁那婦人大聲讚歎，恒雨還低頭髮慌間，悄悄將那條舊的塞進衣衿裡。

“雨還，彆怪我。如果不曉得你的景況，我底子不能放心分開。李夫人她，全都奉告我了。”

看著她將碗中的藥湯漸漸飲儘，將碗接過手中，丘胤明道：“我已籌算好了，這兩天就帶陳百生和喬三他們一起出發去荊州，將前次未能做好的事告終。不知要去多久，以是，先來奉告你。這事完後，我立即返來。”

見她如此，丘胤明心底長歎，公然就是如許的脾氣，靠近她身側，伸脫手臂將她攬了過來，低聲道：“隻要你內心同你在人前一樣便好。將來，將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看，如許短長的毒你都挺過來了，將來另有甚麼過不去的……”話未說完，但見她已珠淚盈睫。“此次事情辦完，我就去和你爹說清楚。”

“就這兩天。”見天氣漸晚，張氏進屋點上了燈，丘胤明起家欲分開，輕撫她的手臂道：“我明天再來。”

觀她神采已規複常態，隻是眼眶微紅，淚痕尤濕，看得人垂憐心動，無言語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