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一五章[第1頁/共3頁]
柳朝明道:“昔日立朝之初的第一大儒,聖上曾三拜其為相,他本早已歸隱,可惜厥後相禍連累太廣,涉及到他。老禦史恰是為謝相請命,才受得杖刑。
周萍抬眼看了堂上二位的神采,都冇當真要懲罰他的意義,便道:“昨日有個阿婆來衙門找你,我與義褚兄一問,是元喆的姥姥,因元喆去家裡的信提起過你,她找不到元喆,才找到這裡來。”
此為防盜章 巷內有一處一進深的院落, 蘇晉抬目望去, 上書“清平草堂”四字。柳朝明推開院門,獨自走到草舍門前,道:“便是這裡。”
蘇晉俄然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柳朝明那句“守心如一的禦史”是何意。
蘇晉接過茶放在一旁,回身去扶周萍:“沈侍郎這句話可問住下官了,柳大人一身正氣,不也防不住跟沈大人訂交?”說著,懶得再理沈奚,問周萍道:“皋言,何事來尋我?”
若說誰還能自這腥風中艱钜走過, 便隻要前任左都禦史,人稱“老禦史”的孟良孟大人了。
麵前的柳朝明彷彿不一樣了,長年積於眼底的濃霧一頃刻散開,暴露一雙如曜如漆的雙眸,倒是清澈而果斷的,彷彿一眼望去,便能中轉本心。
柳朝明看著她,俄然歎了一口氣:“你傳聞過謝相麼?”
蘇晉避開柳朝明的目光,看向奉著老禦史牌位的香案:“柳大人,我不肯退,我隻是不明白,退便錯了麼?凡事極力而為不能如願,是不是儘早抽身才更好?莫非非要如西楚霸王敗走烏江,退無可退時自刎於江乾麼?”
蘇晉低低笑了一聲:“道之地點,雖千萬人,吾往矣。”然後她抬起眼,一雙眸子像燃著灼心烈火,語氣倒是清淺的,回身撚起一根香:“我為老禦史上一炷香吧。”
回到都察院已近申時。
也是代她的祖父,為闊彆多年的故交上一炷香。
正堂當中還跪著一人,蘇晉細心一瞧,竟是周萍。
柳朝明冷眼掃他一眼。
這是老禦史的故居。
沈奚拿扇子敲敲案幾,問柳朝明:“哎,他這目無長輩以下犯上的弊端,但是你慣的?”
說著,他又提起茶壺,斟了盞茶遞給周萍:“周兄弟,你說是吧?”
柳朝明道:“蘇時雨,本官知你不肯退,本官隻是想奉告你,許郢之死,隻是千千萬萬接受抱恨而終的人之一,而身為禦史,你隻能直麵如許的挫難,即使滿眼荒唐,也當如老禦史普通,暗夜行舟,隻嚮明月。”
周萍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不敢不敢,求大人懲罰。”
周萍猛地抬開端,先是一臉無措地看了看沈奚,又是一臉責備地看了眼蘇晉,再磕下去:“稟沈大人,蘇知事另有傷在身,求大人部下包涵,要不、要不蘇知事的懲罰,我更加替他受了。”
四十年前,景元帝自淮西起勢, 曾一度求賢若渴。厥後他部下人才濟濟, 再佐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之計(注),終究介入江山。
隻可惜人一旦到了高位, 不免患得患失,積慮成屙,非刮骨不敷以慰病痛。
“蘇時雨,你為晁清一案百折不撓,令本官彷彿看到老禦史昔日之勇。你可知那一年禦史他受過杖刑後,雙腿本另有救,但他傳聞謝相獨一的孫女在這場災害中不知所蹤,竟為了故交的遺脈西去川蜀之地尋覓,這才遲誤了醫治,令雙腿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