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穀四魈[第1頁/共8頁]
衛莊正自驚奇不定之時,忽聽得馬蹄噠噠、車輪轆轆轉動之聲。萬軍當中,一輛單駕馬車高聳而來,車前四馬高大剽肥、通體發亮,渾身烏黑全無正色。車駕兩旁各有一隻以黃金裝點的展翅鳳凰,兩隻鳳凰之間唯有一人,手執韁繩,傲然前視,恰是校場上大家等候已久的夏姬白芊紅。
衛莊至此方纔大悟,本來剛纔那名布衣簡練彷彿仆僮的鬼穀年青弟子,便是冬僮束百雨。衛莊現在心中之驚,更甚於初見春老之時。那人一起上為本身牽馬隨行甚是恭敬,又聽他尊稱春老為「魚老爺子」、秋客為「柳先生」,衛莊隻道他是春夏秋冬的親信下仆,未曾有任何防備,豈料他竟是鬼穀四魈之一?方纔如果束百雨在身後暗施暗器,現在本身這條命恐怕已然不在了。
衛莊不知白芊紅心中所思,見她半晌不語,儘管將一雙巧目朝本身上高低下的瞧了又瞧,還道是對方思疑本身的成分,也不起家,便直接說道:「鄙人衛莊。久聞白女人很有統禦之才,方纔見了,公然是教兵有方,佩服佩服。」
此詩恰是荊天明之母在布上所留的絕命詩。高月所知並不齊備,她隻得了下半闕,上半闕在荊天明那兒,高月自是記不得了。「歸處那邊……靜待天明……歸處那邊……靜待天明……」把這兩句喃喃反覆低誦,心頭竟一陣怦怦鼓跳,但覺耳熱麵燒,也不知怎地,俄然便不美意義再念出口了。高月一支手緊緊捏著荊天明分給她的母親的遺物,另一支手卻不自發的悄悄拍了拍深藏在腰帶下的一個錦囊,在高月的心底深處始終信賴,終有一天,這錦囊中的物件會領著她找到本身的親生父母。高月愣了一陣,突又想起荊天明小時候傻頭傻腦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臭包子,你當時年紀小,不懂事笨到了家,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竟然隨隨便便就分了一半給彆人,我纔沒那麼傻哪。哈哈,哈哈……」
依烏斷所言,她在飲食間放下的毒物隻是用來練功,並不會戕身害命,但誰曉得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更遑論毒發之時苦不堪言。雖說高月也感覺本身的身材越來越能適應各種毒質,但發作起來也確切難以忍耐,唯有立時練起「杳冥掌」方能有所消解。「臭包子呀臭包子,如果我也像你一樣百毒不侵,便不消怕這惡女人啦。」高月側頭一想,又對本身點頭:「這話兒也不對,論打我也打不過人家,即便吃了那些春盤臭麵、十二不利紅臭湯能夠無恙,隻怕也不見得就能活著分開。看來倒還是該當練得一身工夫,今後便再也不怕教人欺負啦。」
「說得好!本將正要立一立軍威!」白芊紅說罷,便轉頭對柳帶媚低聲道:「給我殺。」柳帶媚聞言嘿嘿一笑,忽地扯出長鞭,九龍冥鞭收回一聲厲響,那粗心將官還來不及反應,已是連著腦袋鐵盔一起給穿得稀爛了。束百雨悄悄一踢,那將官的屍身,頓時從高台上掉落空中。白芊紅道:「本將剛纔宣示軍令,不救濟我軍傷者、弱者斬!快快將昏倒的弟兄們帶下營房歇息醫治。」秦國兵士本來多少對女子為將心胸芥蒂,但見白芊紅行事公道,又將夙來頤指氣使的將官殺了,個個心中對白芊紅產生了好感與信賴,立時就有人扶起昏倒的兵士送往醫護營帳。
衛莊一起上連換坐騎,徹夜不息的全速飛奔,終究在淩晨的微光中來到了黃河之畔。甫一上馬,就見一個梢公頭戴鬥笠,用力將皮筏推落河中。那梢公跳上皮筏,摘下鬥笠朝衛莊哈腰躬身請他上船。鬥笠之下是一個天生的禿頂,禿頂之上鮮明又是一張青麵獠牙的鬼臉黥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