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病中煉獄[第3頁/共4頁]
“厥後啊,蘇麻喇姑帶著……”說到這裡,孫嬤嬤俄然頓住了,又拿眼看了一眼康徒弟,我轉頭一瞧,隻見康徒弟臉上本來的窘笑不見了,彷彿想起了甚麼,神采微微有些哀傷。我綜合了一下孫嬤嬤的說辭和康徒弟的神情,心中大抵明白了當年蘇麻喇姑帶來的人是誰,因而便不再詰問,跟孫嬤嬤道:“孫奶奶,我累了,想睡了,改天再說吧。”
“至公主,”孫嬤嬤紅著眼圈道,“奴婢曉得你不好受,但是太醫說了……”
躺在床上,手腳都被緞子緊緊縛著不能轉動的我,朝正拿著調羹,一勺一勺餵我喝藥茶的,慈愛的孫嬤嬤苦苦要求:“孫奶奶,孫奶奶,求求您,幫我解開吧,不然,我太難受了,我真的要死了!”
我不清楚這位孫氏――當年曾帶過康徒弟的保母,幾年前我在江寧織造署遇見過的已故江寧織造曹璽的夫人,曹寅和曹宣的母親,如何會呈現在這裡。我隻曉得,某一天我昏昏沉沉的展開雙眼,就發明本身置身於一個門窗全數用厚簾子給擋住的黑沉沉的屋裡,藉著桌子上罩著燈罩的獨一一盞燭燈所收回的昏黃亮光,我發明我仍窩在康徒弟懷裡,隻是身上的貂皮大氅已換成了被子,額頭上還敷著塊溫熱的濕毛巾,康徒弟正神情嚴峻地諦視著我,待我悄悄喚了他一聲後,他淺笑著應了一聲,同時卻有一滴像雨點兒似的,味道卻鹹鹹的東西滴落在我的唇上,而後,我就聞聲了齊齊的道賀聲。我循名譽去,本來是蔣燮和彆的幾個太醫,另有一名老嫗――就是孫氏。
康徒弟那拿腔拿調的小女兒腔實在太讓人忍俊不由,我忍不住“撲哧”了一聲,道:“以是,您就聽她的話,開端救治吃藥了?”
“禧兒,彆焦急。”康徒弟淺笑安撫我道,“現在你腿上,後背的疹子都已經逐步隱退了,剩下的過幾天也就好了!好孩子,再忍一忍,啊!”
“冇甚麼,快彆說如許的話。”孫嬤嬤拿帕子掩了掩眼角,換上了笑容,跟康徒弟打趣道,“皇上,至公主但是全然像你,就連這抱病鬨騰的樣兒,都跟你當年在福佑寺避痘那會兒一模一樣啊!”
“暢春園吧!”我想都冇想就脫口而出了,這個名字實在太熟,但我先前不管如何都想不到,本來這個名字是我給起的呀!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已經被鑽心的癢逼迫地語無倫次了,一個勁地搖著頭狂喊,“我不固執,不固執,我不熬,我不要熬,你放開我,放開我――”
康徒弟冷靜點頭,將我的雙手束縛出來,但立即將我緊緊地抱住,並且壓住了我的小臂,如許我的兩隻手還是冇法轉動,仍然抓不到癢處!我如同困在魚網裡的魚兒普通冒死病篤掙紮,卻無濟於事,康徒弟就是不放手,我憤怒萬分,猖獗尖叫,待孫嬤嬤將我的雙腳一束縛出來,我便一腳將被子蹬到了床下!
“好了?疇昔了嗎?”康徒弟輕聲扣問。
康徒弟笑而不語,我一聽則來了興趣,詰問孫嬤嬤:“孫奶奶,當年皇阿瑪也像我這麼鬨?”
這會兒康徒弟上朝去了,屋裡隻剩下我和孫嬤嬤兩人,那奇癢又出冇在我的胸口,耳後,臉頰等處,我實在忍耐不了了,曉得孫嬤嬤的心腸軟,便開口相求,但願她能通融通融。
康徒弟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這會兒我的臉上仍漫衍著很多紅點,我可不想變成篩子臉,便“嗯”了一聲,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