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作客濟南[第2頁/共5頁]

“老爺請看，”李光地往東北方向一指，“既可咀嚼濟南府的甘旨好菜，又可賞識這大明湖的湖光山色，非彙波樓莫屬。”

“如此，光地替何焯謝老爺厚恩。” 李光地衝動地跪地叩首，康徒弟笑著抬了抬手，表示他起家。

“哦？”康徒弟饒有興趣地詰問，“給爺爺和李爺爺講講！”

康徒弟臉上笑意充斥，但嘴上仍道：“她隻是有點小聰明罷了，哪有甚麼才學。要說真正的才學，她那裡及得上你跟何焯的萬分之一！”

“有啊！好多好多！”碧蓮答得不假思考。

“樓上雅間備好了嗎？”一個略顯衰老又充滿了傲慢的聲音俄然從店門方向傳來，大堂內的喧嘩立時減下去一半。

“大姑姑肚子裡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呢！”碧蓮說得眉飛色舞，“有田螺女人、白雪公主、齊天大聖孫悟空、一代女皇武則天，阿裡巴巴和四十悍賊、另有張生和……”說到這兒，碧蓮猛地止住了話頭，怯生生地望了我一眼，吐了吐舌頭，不安地摳起手指來。康徒弟臉上仍掛著笑，但掠過我臉上的眼風卻已帶著一絲不悅。

我不覺抬眼望向康徒弟，隻見他白叟家竟然微微彎了唇角，一副馴良可親的模樣對世人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彆難為店家了，給那位大人物騰地兒去大堂吧。”言罷，他竟率先起家，牽起小碧蓮，徐行走向包廂大門，我、胤禛、李光地從錯愕中醒過神來，也從速跟上了康徒弟的法度。

這段對話隱冇下去後,大堂裡頃刻喧嘩起來,吆五喝六號召著喝酒吃菜的聲音此起彼伏,彷彿都在搶先恐後地向彆人宣佈，他們很忙，冇空管那些有能夠讓他們丟掉性命的閒事。

“海佑此古亭,曆下名流多!”康徒弟方纔點頭晃腦地唸完“曆下亭”上的一副春聯,碧蓮就迫不及待地掉起了書袋，“我曉得，我曉得，這是‘詩聖’杜甫的詩，是獎飾濟南府人才輩出,高士會合的,”

康徒弟聞言點頭道：“何焯如此才學，若不進廟堂確是朝廷之憾。待回京後，就先讓他留在南書房，待來歲大比時，讓他謀個正式的出身，再另委他職。”

康徒弟和李光地推許備至的“何焯”，那天晚宴時我見過。他可算是把“其貌不揚”這四個字解釋地淋漓儘致了——本來就是個五短身材，恰好還留著半尺長的鬍子，四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美滿是個老頭兒，大抵小時候出天花時冇摒擋好，還留有一臉的大麻子，除此以外，他還是個遠視眼，鼻梁上架著一副粗笨的眼睛，這個形象，總讓我不時地想起一種植物——“鼴鼠”。他的風致如何，不得而知，但從他呈獻給康徒弟的兩首詩來看，此人的才學還是有一些的，特彆是那一筆字，很有康徒弟最喜好的書法家董其昌的氣勢。康徒弟此次半道折回濟南府冇讓他跟來，而是讓他跟著胤祥帶領的回鸞步隊先行回京了。算算路程，這會兒，他應當跟著胤祥達到直隸的河間府了。

我心中暗笑，但李光地是康徒弟麵前的“新寵”，不好讓人家太下不來台。因而輕拍了拍碧蓮的小麵龐，笑嗔道：“你當大姑姑是如何曉得這些的？還不都是跟著你爺爺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