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四章[第3頁/共4頁]
又是一年夏季。
長秋宮的宮門口應景的掛了兩隻紅燈籠,卻顯得如此寥寂。
鄧眾大驚失容,他看到案上那隻紅色的瓷瓶,他當即跪下了,口道不敢。
有這一句,太子便覺大受鼓勵。
新都城建好了,京師將要遷徙。
如此亂世,讓他也熱血沸騰,他但願本身也能做一個有道明君,將這亂世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的持續下去。他大膽將這一抱負說與賢人,賢人隻一笑:“如此,甚好。”
本來不曉得的,跟著阿孃的拜彆,在冗長難捱的光陰中都明白起來。
鄧眾跑出來,見他還在,趕緊行了個:“見過太子殿下。”
鄧眾失聲痛哭,卻也知賢人情意已決。
少年見是他總算有鬆了口氣的模樣,望了眼他身後的殿門,道:“父皇如何說的?”
但是出乎他料想的是,賢人彷彿並不在乎他是誰的孩子,偶然提起他的生父衛王,還會打趣兩句,每逢年節,也會令他回王府看望。開初,太子非常不安,隻覺得他做錯了甚麼,前麵,他便垂垂髮覺,賢人是真的不在乎,他並不在乎他與誰更靠近,他感覺,就算他要改口叫複生父生母為父親母親,賢人也不會在乎的。
鄧眾點頭,望瞭望那扇殿門,問道:“賢人呢?可出來過了?”
自太後亡去,竟是已疇昔十年了,他一點都冇有發覺,隻是與賢人怕是度日如年吧。
天下承平已久,賢人極其勤政,除卻每日三個時候寢息,餘下的時候,他幾近都埋頭於政務上,不知怠倦,不知辛苦。
夏侯沛茫然地坐著,她的眼角已儘是皺紋,她的發間已有銀絲,可她苦苦等待的絕頂,仍舊漫無絕頂。
見他如此不由分辯,太子畢竟是死了心。
工夫不會虐待人。賢人十年如一日勤政不輟,天下已有亂世之景,倉廩實,衣食足,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已不是存於聖賢典範中的抱負之景。
阿孃。她輕聲喚道。
他於三年前被天子過繼為嗣子,並於同日冊封為皇太子,今後叔父就成了父皇。期初,他非常懊喪,喚了十餘年父親母親的人,一朝改稱了伯父、伯母,真是彆扭極了。
七年前,她在長秋宮中發明瞭一隻匣子,內裡放滿了手劄,都是她出征時寄返來的。兩年光陰,四十六封信,一封很多,阿孃都謹慎地儲存著。她一次又一次的設想,阿孃看她的信是甚麼樣的神情,是微含含笑,還是愁眉收縮,而她,又是以如何的表情,將她的手劄都無缺的儲存。
太後慣用的釵環,木梳,都在原處,太後愛好的新茶,香料都常備宮中,太後常坐的坐榻,安寢的床,都保持了原樣。
長秋宮與疇昔冇有一點分歧,天井中綠竹猗猗,茂竹碧綠,中庭的青石板路打理的乾清乾淨,圍廊,門窗,都是嶄新的模樣,任誰,都想不到,這座宮殿落空它的仆人已有十年之久。
走入天井,宮人們來往倉猝,都在預備過年要用的物事。
她還是當年的模樣,悠遠冷僻。
可賢人卻隻是一味地守著這座孤傲的宮殿,不讓任何人靠近,也不去靠近任何人。她的餘生隻要太後伴隨,哪怕她早已長眠地下,隻存活於她的影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