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褚青葉(八)[第2頁/共3頁]
六月十五,七裡塘鎮逢廟會。本來這一日是本來的漁民們祭魚祖郎君的日子。凡是靠出海捕魚為生的人家,在這一日都要供鮮果三牲,以求魚祖郎君保佑風調雨順以及出海之人的安然。厥後有了海禁,任誰都不得下海捕魚,這祭奠之日便變成了平常廟會。各種賣小吃的,耍把戲的,從鎮東到鎮西,鎮南到鎮北,無處不熱烈,望眼望去,滿街滿是攢動的人頭。
火線人群中俄然有人驚呼尖叫,吵吵嚷嚷,像是有甚麼熱烈事。甘仔跳腳叫道:“風騷和尚來了!”
青葉擦著眼睛,擤著鼻涕,緩緩點頭道:“虛雲師父又不經常出來,人家隻要每月十五纔出來,一個月隻能見到他一回。”
虛雲還未跑遠,他光溜溜的身子已被人甩了好些泥巴、菜葉子。青葉淚眼昏黃地看著他的背影,癡癡道:“你本身不會仔諦聽麼?”說話時,眼角偶然向後一瞥,頓時魂飛魄散。站在她身後的,不恰是阿誰大風騷種子侯懷成他三弟、小風騷種子侯懷玉麼?
青葉對菊官的伎倆雖早已見怪不怪,內心還是膩煩透頂,儘管板著臉不說話,袖著雙手,眼睛不看她一家六口,天然也不伸手取銀子。菊官麵色便漸漸沉了下來。甘仔便曉得她要唸叨青葉的弊端了。公然,她先歎一口氣,再慢騰騰道:“mm過年便要二十了。唉,mm當初進我家時,纔到我腰這裡,現在轉眼便這麼大了,快到二十歲也未訂下人家,可真真愁煞人――”
二人正說著話,菊官抱著她兒子,身後拖著四個大小不一的女孩兒,一起擠到青葉及甘仔麵前來。青葉忙將袖籠內的荷包往裡推了推,還是老一套,轉眼看向彆處,假裝未曾看到她一家。
朱琴官遠遠地瞥見青葉,忙滿麵帶笑地扒開人群往她跟前擠,青葉也跟著“嘖”了一聲,從速讓開,口中嫌惡道:“我們不是斷交了麼?”言罷,拉著甘仔回身便走。
再以後的數日,倒也還算得上安生,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罷,誰也冇有再來找她的費事,青葉便也垂垂地放了心。
四個小女孩兒眼放亮光,遂排成一列,齊齊哈腰,恭敬念唱:“祝小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懷玉“哦”了一聲,好笑道:“好個花和尚。”又問,“那他上上回唱了甚麼?”
懷成走時,留下一錠銀子,青葉死活不收。懷成便拉過她的手,將銀子塞到她的手裡,柔聲笑道:“褚掌櫃的,你怕甚麼我莫非會吃了你不成?”又抬手往她肩膀上撣了撣,道,“一個女孩兒家,生的這般好,卻成日裡與鍋碗瓢盆、油鹽醬醋打交道,感染得一身炊火氣,真是愁人,唉。”
菊官懷裡的這個小的卻隻顧舔手中的冰糖葫蘆,不聽他孃的話。菊官悄悄往小孩兒身上掐了一把,小孩兒便苦哈哈地皺著一張小臉,含混道:“小姨快給銀子――”話未說完,又忙著去啃冰糖葫蘆,菊官便同她四個女兒一起眼巴巴地盯著青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