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奶香[第1頁/共3頁]

韓鏡斑白的髯毛顫了顫，道：“你安排就是。”

傍晚落日斜照，因昨日一場雨將暑氣洗淨，可貴風清氣涼，韓鏡正在花圃旁活動筋骨，修剪門前花木。

“有股奶香。”

活到這把年紀，兒孫都已成才，二房韓徽和梅氏的孩子都能在他膝下叫太爺爺了，現在韓蟄這邊重孫出世，說不歡暢那是假的。

降落的聲音還在耳邊繚繞似的，那眼神像一簇火苗印在心上。

晌中午抽暇回府，給令容做了銀魚湯，後晌從衙署返來，便往藏暉齋去。

“都妥了。”

令容嗔他，將昭兒抱過來，取了繈褓包住。

蔡家占有山南，軍權握在兄弟倆手中，哪怕蔡源濟遇害，還是蔡源中統轄大權，換湯不換藥，居於節度使高位的還是麵上恭敬實則倨傲的蔡源中。

“宋建春心疼傅氏如同親女，傅益更不必說，哪怕淮陽候也是因傅益的麵子。孩子是我的，豐和堂和銀光院高低都很心疼，瑤瑤也是。屆時來賓合座，還望祖父能臨時擱下心結，彆難堪孩子。”

相府裡畢竟還須敬著長輩，她分得清輕重。

“那就……銀魚湯！”令容冇再客氣，眉開眼笑，“辛苦夫君。”

這宗大事說罷，話鋒一轉，道：“昨日傅氏誕下個男孩，祖父想必聞聲了？”

……

皇家式微，昏君當政，朝堂上韓家的權勢如日中天，外頭的幾位節度使雖能對韓蟄昂首稱臣，一道安定馮璋之亂，肅除陸秉坤之患，卻還是趾高氣昂的姿勢，不太將永昌帝放在眼裡，為握緊軍權，內裡肅除勁敵的事並很多。

當初鋒芒畢露的少年曆經磨練，踏著刀尖，踩過血跡，從心狠手辣震懾朝堂的錦衣司使，到現在文韜武略運籌帷幄的小相爺，當了父親後，更添幾分沉穩氣度，冷厲倔強以外，又添幾分舐犢之意。

範自鴻今早聽罷眼線稟報，氣得胸腔都模糊作痛。

昭兒天然聽不懂，更不會理他，大抵感覺他胸膛太硬，小嘴一癟，似是想哭。

蔡源濟本就有取而代之的心機，靠著山南那半邊力量一定能成事，有了範家助力，焉能不喜？

韓蟄點頭，在她頸間親了親，餘光瞥見有人出去，整衣起家時，聲音帶點戲謔。

屋裡，令容將睡著的昭兒遞給奶孃，帶到側間去睡覺，她靠著軟枕養神。

藏暉齋裡鬆柏蒼翠，老槐陰翳。

令容懶得轉動，見韓蟄湊過來在她頸間嗅，呼吸帶著熱氣，不由往角落裡縮了縮。

孃親的身材柔嫩暖和，帶著點香噴噴的奶香，那繈褓更是軟綿綿的，比韓蟄硬邦邦的胸膛舒暢很多。昭兒醒來已有好半天，靠在令容胸前，不一會兒便呼呼睡去。

他的語氣儘量沉穩，但手握重權的小相爺仍有讓人難以忽視的鋒芒。

……

落日餘暉照得韓鏡麪皮微紅，矍鑠老辣的目光瞧過來，皺紋似更深密了些。

“叫爹！”他抓住兩隻嫩藕般的手臂。

令容吃了半碗, 剩下半碗儘數被落入韓蟄腹中。

更何況，韓家在朝堂而外最倔強的力量，都是楊氏牽繫。

他說的三位都是在朝堂於韓家有助力的。

令容的事算是祖孫間橫亙的罅隙，韓蟄也不提旁的，隻說想給孩子取名韓昭。見韓鏡並無貳言，端倪間鋒銳稍斂，續道：“昭兒序屬嫡長，府裡也盼了好久，到滿月時自須辦一場宴席。這事母親會籌措，屆時請來賓，宋建春和傅益都會過來。本日淮陽候曾向我道賀，想必也會派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