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籌碼[第1頁/共3頁]

楠木大條案後鬚髮皆白的劉肅正端坐著練字，崔蓮房眼尖地瞥見那案上散落著一疊已用了的連四紙，心下不由悄悄心驚，麵上更加謙恭恭敬了。要曉得片紙不易得措手七十二，就是說的這類連四紙，其出自武夷山脈的南北麓崇山峻嶺之間，極其可貴，即便是中州崔家也是嫡枝嫡脈纔有資格利用。

精力有些委靡的劉肅盯著青花山川瓷製筆架上不住閒逛的羊毫羊毫歎道：“至於泰安即使有些才氣，但是貧乏曆練，他從冀州故鄉返來我就想讓他外放幾任處所，可看好的職位老是陰差陽錯地失之交臂。這個從七品的翰林院檢驗他都任了五年了，卻涓滴冇有升遷的跡象。你可否曉得那壽寧侯府的次子鄭瑞都任了兩任的正四品的廣州知府，隻怕人家任滿後一回京就會遭到重用，而我劉家卻後繼無人啊！”

此言說出了劉肅心中最大的擔憂，他點點頭：“這幾年二皇子垂垂大了，娘娘也有了本身的心機。現在非論是年紀、資格、出身，二皇子都是最好的儲君人選，但是隻要皇上一日不表態，我們就不敢下一步行動。讓她去探探皇上的心機，又不是讓她去處皇上要太子位，如何能如此忽視？”

進門五年多來，這幾近是公公最為溫暖的時候，崔蓮房心頭狂跳，曉得本身終究在這個家裡站穩了腳根有了話語權，她強抑住心頭的喜氣，姿勢謙恭安然地躬身行了禮卻退出了房門。

劉肅卻連連冷哼，“皇上一貫心機難測，可對這些占有國土的大族還是是顧忌和操縱並重。若不是泰安苦求於我，我實在是不肯意結這門婚事，這些世家就是雙麵刃，是福是禍實在難定。但是聖眷已退，我不得不另覓他途。恰在此時，太子薨了宮中的太子妃崔玉華成了棄子，那崔家想要重新和朝堂拉上乾係，送個女兒與我們家成為姻親，的確是最劃算的買賣。

劉肅嗬嗬一笑連連苦歎，“千錯萬錯都是當年勢惹的禍，公然一步錯步步錯。皇上對我倚重不過是把我當把刀，帝王心術擺佈製衡罷了，不然這麼多年了，這首輔之位為甚麼始終都與我無緣？當年曾秩曾首輔告老回籍以後，我覺得這首輔之位是我囊中之物，可誰知皇上卻號召都不打一聲就另委彆人，我就曉得聖眷已難複！”

史普從未和劉肅就朝堂事切磋如此之深，一時感覺眼角直跳，扯著下頜上的髯毛強笑道：“東翁多慮了，先前至公子的婚事皇上不是還親身垂詢過嗎？和那崔家成姻親的時候皇上還專門賜了賀禮？”

它的質料是毛竹的嫩竹竿，即於立夏前後嫩竹將要長出兩對芽葉的時候砍伐取用。紙料需顛末幾個月日曬雨淋而天然漂白，需整整一年纔有所得，技藝是各家的不傳之秘。其紙質潔白瑩輝細嫩綿密，平整柔韌有模糊簾紋，防蟲耐熱永穩定色，時人稱之為壽紙千年，各種貴重冊本、碑本、契文、書畫、扇麵等多用之。

待她走後，劉肅卻有些委靡地靠在椅子上，他本年已近花甲，頭頂的頭髮也稀少了很多，在家裡隻拿了一支細細的比年益壽白玉簪隨便挽在頭上。過了好一會纔開口問道：“先生都聽出了甚麼？說說看，這幾年我也老了，看事行事都不靈光了！”語氣當中竟有幾絲不易發覺的自厭之意。

劉肅點點頭雙眼直視過來溫聲道：“辛苦你了，你婆婆的身子不好又不善與人寒暄，今後與京中各處門閥內宅夫人們的走動，與宮中來往應對的差事你都要擔下來，今後劉家的暢旺就要靠你和泰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