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間路之娼門婦（一）[第5頁/共6頁]

這一天崔眉正在打扮，雪鸚鵡出去講：“奶奶，領家新買了個小丫頭，說是要放在您隔壁這屋。隻是怕這孩子吵著您。”

“這件衣裳真標緻。”小梅看著一件紅色紗羅裙，咬著指甲說：“鸚鵡姊姊，這是哪來的？傳聞很貴。奶奶給你的錢怕是不敷買的。”

但是崔眉不喜好她。

崔眉攬著她，像是哄女兒一樣，說：“傻孩子。”她信手拿來一個荷包子，倒出內裡的碎銀子，說：“我如果不睬這好人，你、雪鸚鵡、老媽媽、老貴頭，都哪來的財帛餬口？”

崔眉提著一盞燈，送小梅回屋的時候，燈光照亮了小梅麵前的路，她奇秀的麵孔，都藏在黑暗裡，如許說：“去睡吧。如許的夜，我要醒著。你卻得睡。你還小，不該該合適夜裡醒著。天亮了，再醒來吧。”

小梅到底還小，竟然脫口而出：“因為鸚鵡姊姊比奶奶年青！”話一出口，她就錯愕萬分地捂住了嘴。

崔眉不睬會她。她丟下那被拍斷了一根木條的梳子，又細細地拿筆描著一雙本不須多添彩的秀眉，對勁地左攬右照，才扭過甚指著本身，對領家說：“不算太老吧？不算太丟臉吧？”

那天早晨，崔眉方纔送走一個客人，眯著眼籌辦小睡，俄然聞聲隔壁又響起尖細的哭喊聲，模糊聞聲“疼、疼！”。

領家把銀子分紅了十三份，五堆。兩堆最大，三堆稍小。領家和老貴頭佳耦彆離拿了最大的兩堆。接著伴計拿了一堆小的，雪鸚鵡拿了一堆小的。

老太婆領家看看她額前的菱花，看看她的桃花香腮，柳葉長眉。紅潤潤嘴唇，嫩生生肌膚，一溜兒春水汪汪的眼，上邊另有遙遙的青山黛黛神仙一樣眉。

崔眉春水眸斜睨她一眼：“我不信。因為我的確欺負她了。你曉得我為甚麼要作弄她？”

崔眉的風格已經很不俗，來往常常有大客。以是她就有了一個服侍的丫頭，叫做雪鸚鵡。這丫頭是個好孃姨（歡場裡的仆人），且眉清，嘴甜，勤勤奮快地，賽過一個伴計。

領家夾起皺紋，一隻嗡嗡地蒼蠅陷進這皺紋裡，老太婆皺著眉笑起來：“心肝兒，你真是玩皮。那丫頭孃姨裡的好料，獲咎她乾嗎？”

小梅嗚嗚地哭了起來。崔眉悄悄歎了口氣，攬住這小孩子，柔聲道：“傻孩子，你隻要記得，這蜈蚣蕩裡，不管是孃姨、伴計、領家老鴇、龜公，誰都比我們這些賣肉的職位高。我們是魚肉，她們是吃肉的。你老誠懇實當個孃姨，不要被混人忽悠去當女人，也不要去混事。混事的都冇好了局。”

崔眉硬塞給她：“拿著。我給你的就拿著。誰都拿了，差你一個？”

小梅白著臉點頭：“奶奶，鸚鵡姊姊冇有說。”

至於紅蜜斯們，卻很多人有些不肯意，隻怕這些女仆們分薄本身的客人，就拘束著不準，一旦發明女仆暗裡接客，就要一頓好打。早一點的例子就有那唐時的魚玄機活活打死她婢女的例子。

倡寮裡哪有不能賣的東西？倡寮裡的婆姨（女仆人)也是要接一些低等的客的。領家們也樂意叫女仆人本身去混事，如許的話，還能從這些婆姨身上也刮一筆，固然分到的比例不高，但是蚊子腿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