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夕[第3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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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洛寒卻一宿未免，合上眼便閃現小冷死時的慘狀，那麼小，那麼弱，到死也不曉得是誰害了她。

趙洛寒並不籌算解釋他為何呈現在此，隻是點點頭，同她擦肩而過。

“謹慎肝兒你再吵，軒主宰了你喂狗！”洪浩恐嚇她道。

趙洛寒歎了口氣，折返幾步，彎身拾起紙傘，遞給她。她順勢往他胸前一靠，他也不退避，摟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小冷這孩子……命苦，勞煩你細心些。”

她悄悄點頭。

小冷年紀尚小，聽不明她話裡有話，隻是聞著一股香氣，知是雞腿，正想吃，又聽飛雪在叫喊，便尋聲將那雞腿丟與它。

洪浩笑道：“軒主和我們一道返來了，不過他另有些幫務，要晚些再出去。‘玉真教’在姑蘇的權勢根基被我們剿除，他們怕是要回杭州故鄉哭著吃年夜飯了。軒主說了，本年除夕咱兄弟就在江南好好慶賀一番。”

不知怎的，小冷感受這二人的說話並不鎮靜，客客氣氣，卻膈應得緊。

正說著，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踏雪聲，飛雪也嗷嗷叫喊起來。緊接著，聽得有人大聲談笑：“哈哈哈，‘玉真教’這群道門敗類，傻了個棒棰的，殺得老子好不痛快！……嘿，飛雪，這才幾日不見，你小子又肥了一圈兒！”

她猜想得果然冇錯，白一忠和洪浩老是一前一後，形影不離。

“彆吵。”如此好聽的聲音還能是誰？

沈千柔對他的態度甚是不滿，手一揚，油紙傘掉在雪地裡。

趙洛寒將她抱進被窩，蓋好被子，纔在床邊坐下。是年夏季奇冷，他內力深厚自是足以禦寒，而小冷並無武功根底，纔在外頭呆了一會，小手就已冰冰冷涼。這讓他遐想到昔日她冰冷的屍身。

“我等莽夫，成日隻知在外殺敵，天然不如沈家妹子有雅興。”白一忠道。

小冷冷靜點頭，心想：不知軒主是否有我師父的動靜。

次日朝晨，趙洛寒從小冷房間出來，剛巧遇見沈千柔。她撐著一把江南時髦的油紙傘，盈盈立於雪中，一襲鵝黃褥裙，外罩猩紅披風，仿如一簇怒放紅梅。這“江南第一美人”並非浪得浮名。

“不急。”趙洛寒道，“我另有要事，得走了。”

沈千柔端著藥碗走近，聞得一股熟諳藥香，小冷展顏一笑，起家接藥。

他倒有些哭笑不得，隻好哄道：“我的心再偏，也是方向你。”

沈千柔看著滿桌的菜色，倒是全無食慾。一旁的小冷早已忍不住了，一個勁問：“軒主，能夠吃了嗎？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瞧瞧這小白眼兒狼，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就曉得眼巴巴想著軒主。”沈千柔戳了戳小冷的額頭，佯裝活力。

趙洛寒起家，悄悄一躍，上了房梁，被灰塵嗆得咳嗽兩聲。然後，幽幽道：“快睡。”

趙洛寒止步，回身道：“今晚除夕夜，軒內兄弟將暢懷痛飲，你帶小冷一道，來時替她換件新衣裳罷。”

小冷乖乖不作聲了，她聽出是趙洛寒。

“小冷的眼疾有些龐大，我一時也冇有更好的體例。”沈千柔歎道。

小冷正躺著胡思亂想，忽聽得門吱嘎一聲開了。她驚懼萬分，起家欲呼，可惜一聲“沈姐姐”還冇喊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做個歡愉的瞎子倒也不錯。”白一忠的語氣輕巧，聽起來他非常愉悅。